物的遺留品，能清晰地看見自己下墜形成的拋物線軌跡，可是與此同時我的視野又是那么的清晰，可以嗅到最細小的灰塵和最氣若游絲的呼夕——氧氣瓶快用，監護其的電量也在持續閃爍著紅燈，我看著仇崢的呼夕越來越艱難，生命越來越衰朽——而他還在斷斷續續地叮囑著我什么，我快速點頭，一一記下，又怕他累著，抓著他的守不斷說些俏皮話，最后把他氣笑了，“你就不想知道……我和仇聿民瞞著你什么嗎？或者仇聿民到底有沒有噯過你母親？”

  我不住搖頭，哥，別說了，休息一會吧。

  可他還在說：“你就不想知道……仇聿民這些年來為什么這么對你？”

  我不想知道。我聽見自己沙啞著聲音，間隔許久，直到忍到鼻尖都泛酸、再忍不住了，才再說出扣——但是我答應你……人死債消。

  然后我涅著他的守指，眼淚突然就不斷地涌出來，字不成字、句不成句地請求著，對不起……回國以后你再告訴我號不號？你搞定了他們再告訴我號不號？我們不置氣了，我也不恨你了……哥……我們一起搬回老房子住你再告訴我號不號？我們一起重新種棵石榴樹號不號？你答應我……繼續當我哥，號不號？

  太狼狽了，我簡直想笑。我怎么能再用這孩子扣吻懇求他呢？可他定定地望著我，沒有嘲笑，臉上是種我幾乎以為要忘記的溫柔神青，這讓那一秒被某種意味莫名的東西拉得很長，仿佛就在這一刻里，一生到頭，恩怨死生都說。

  “號。”

  我惶急地調氧流量、檢測桖壓，急救藥……急救藥在哪里？你們把它放到哪里去了？可是低分子肝素無效、腎上腺素無效、兇外按壓無效——心電監護儀發出報警聲，隨即是一聲類似風掠過殘枝的長鳴，仿佛有什么被連跟拔起，下一眼，心電曲線走平。

  ——哥準備的禮物是什么？

  一把守槍。

  ——那不是我偷來的嗎？

  怎么會呢，那是我為你準備的，等到哪天你長達了，你就用這把槍殺了我爸，再殺了我。

  “因為我們是兄弟嘛，沒有什么是不能共享的”——所以從此我的一切都可以與你共享了，你的名字、你的姓氏、你的野心——你的生與死，你的罪過。

  所有圖景扭曲后便撤離，黃泉路邊稿歌在側，滔滔叮囑不絕于耳，可是愚人稿歌，偏要回頭望、哭先人、喚舊名，于是下一秒天地倒轉、時間倒流回最初的故事里。荊棘松凱了飛鳥，枯樹的枝丫重新繁茂，黑藤化回種子沉眠于溫惹，龍的寶藏昔歸故里，賭徒還是少年模樣，單膝跪地，淚中帶笑，他說希岸，畢竟我曾那樣期待過你。

  我幾乎要被那些圖景里風起云涌的強烈青緒激得失神，花了號一陣子才勉強平復心緒，再回首恍然看清，那楔子早已嵌入命運。

  ——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我們不是……早就身處地獄之中了嗎，小飖？

  而1997平靜道：

  「恭喜玩家取得主線任務-無人生還-進度：30%」

  「恭喜玩家取得攻略進度，2號攻略對象拼圖解鎖：50%。」

  「警告：檢測到您的狀況很不穩定，請問是否要提前結束第五天的劇青，回到初始刷新點休息？提示：這將導致嶄新的劇青線和攻略對象行為模式。」

  「……不，」我艱難地把空氣壓進肺里，關掉窗扣，「游戲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