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歡踏入房門的瞬間，瞳孔驟然收縮。

  地面上殘留著幾道焦黑的痕跡，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雖已被某種奇異火焰焚燒殆盡，但以她的修為，仍能察覺到一絲未散的真氣波動——那是趙天罡臨死前掙扎的痕跡。

  她猛地抬頭看向陸九歌，指尖不自覺地繃緊：“你……你竟然殺了趙天罡？”

  陸九歌倚在窗邊，月光斜斜地映在他半邊臉上，襯得他神色愈發莫測。他輕笑一聲，語氣隨意：“莫非這里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其他人在嗎？而且謝堂主這話說的，好像是我主動招惹他似的。”

  謝無歡呼吸微滯，目光死死的盯著陸九歌。

  趙天罡是金剛境巔峰，實力與她幾乎不相上下，縱然比她可能稍遜半疇，但也不會差太多。

  若陸九歌能輕易斬殺他，那他的修為……至少是逍遙天境！這樣說來，若是陸九歌想要對自己動手，恐怕自己同樣毫無反抗之力。

  謝無歡深吸了一口氣，死死盯著陸九歌，聲音壓得極低：“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何你的修為...”

  陸九歌攤了攤手，笑意不減：“我？謝堂主，我不就是你新收下的下屬嗎？至于修為……”他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玩味，“謝堂主似乎從未問過。”

  謝無歡胸口微微起伏，指尖幾乎掐進掌心。

  她早該察覺的。

  在玄陰老祖墓地外，自己與柳飄絮一戰能夠占據上風，自己還以為是陸九歌無意之間誤打誤撞所至。面對趙天罡時的從容，還有此刻地上殘留的痕跡……無一不在提醒她，自己這招攬而來的下屬絕非表面那般簡單。

  沉默片刻，她終于冷聲開口：“今日之事，我當沒看見。你們趕緊將這里清理干凈，別讓教內的其他人起疑。”

  說完，她轉身便走，背影透著一絲罕見的緊繃。

  ……

  回到房中，謝無歡猛地合上門，指尖一揮，數道禁制瞬間籠罩整個房間。

  她深吸一口氣，眉頭緊鎖。

  陸九歌的實力，恐怕比副教主還要強！整個黑蓮教，或許只有黑蓮教的教主能勉強壓他一頭。

  這樣的人，為何會偽裝的這么低調，同意成為自己的下屬？莫非他是想混入黑蓮教？但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她閉了閉眼，腦海中閃過陸九歌似笑非笑的神情，心頭莫名一顫。

  雖然想不明白，但是自己也是從陸九歌身上得了好處。那玄陰老祖留下來的《玄陰九轉》那可是無價之寶。

  罷了，自己就當全然沒有知道過這事！

  ……

  “嘖嘖，少爺，那謝堂主看你的眼神可不太對勁啊。”九陰煞蹲在地上，拿著一塊麻布擦拭著最后一點痕跡，語氣調侃道，“該不會真對你動心了吧？”

  陸九歌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廢什么話，趕緊擦拭干凈。”

  九陰煞立刻閉嘴，但嘴角仍掛著促狹的笑。

  ……

  翌日，趙天罡失蹤的消息如野火般傳遍整個黑蓮教。

  玄武堂群龍無首，弟子們惶惶不安，而其余三大堂口則暗流涌動。

  晌午時分，總壇大殿內。

  黑蓮教教主一襲黑袍，面容隱在陰影之中，唯有那雙如鷹隼般的眸子冷冷掃過下方眾人。副教主站在他身側，神色陰沉。

  謝無歡立于青龍堂首位，陸九歌則靜靜站在她身后，低眉順目，仿佛只是個普通隨從。

  “趙堂主昨夜失蹤，至今未歸。而且沒有任何人發現他離開了宗壇！！”教主的聲音沙啞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此事，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副教主冷哼一聲，目光如刀般刮過眾人：“能在總壇內悄無聲息地解決一位金剛境巔峰，兇手要么實力遠超于他，要么……”他頓了頓，意有所指，“是身邊人下的手。”

  大殿內氣氛驟然凝滯。

  謝無歡面色不變，袖中的手卻微微收緊。

  副教主忽然看向她，瞇起眼：“謝堂主，聽聞趙天罡昨日曾與你的人起過沖突？”

  所有人的視線瞬間聚焦過來。

  陸九歌垂著眼，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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