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顧氏挨打
白翩翩踏著月色,帶著一身風霜回到白家。
一下馬車,便看到父親白仲康背著手站在廊下。
見到她便蹙眉問道:“又去王府了?”
白翩翩輕輕“嗯”了一聲,白仲康無奈地嘆了口氣。
“翩翩,你就快入八皇子府了,府里那些女人正愁抓不到你的把柄,這個時候,你更須謹言慎行,萬不可行差踏錯。”
白翩翩眸光閃爍,行了一禮后,便扯著白仲康的衣袖撒嬌。
“父親,女兒知道!只不過,母親牌位一事殊為重要,若不親自問上一問,只怕無法安心!”
白仲康聽她這么說,面上緩和了下來。
白翩翩的母親是他的妹妹,自己實則是翩翩的舅舅。
當年,汝南王求著他收養翩翩,他思慮一番后,答應下來。
好在翩翩很爭氣,長成了他期待的模樣,即將嫁入八皇子府。
幾個皇子中,他最看好八皇子。
那人眼光、胸襟、格局、手段都在線,日后若能問鼎,定能還他們白家清白。
他們白家,本是清清白白的醫者,被人誣陷卷入“五王之禍”,先帝僅憑一些表面證據,便定了他們白家的生死。
他那時年幼,被流放邊疆,吃盡苦頭。
那年深冬,他渾身鞭傷地倒在四面漏風的柴房里,以為再也熬不下去了。
沒想到姐姐派來的人找到他,非但治好了他的傷,還設法用一具尸體頂了他的身份。
這才撿回一條命,活著回到了京城。
只是腿上傷勢太重,最后落下了殘疾,走路一跛一跛。
這些年,他始終沒有放下刻骨的仇恨,一心想著有朝一日,為家族洗脫冤屈,殺盡害他們的人。
如今翩翩即將嫁入皇子府,白家離起勢不遠了。
他的胸膛里燃起熊熊火焰,既是希望之火,又是復仇之火,而搶了他姐姐位置的汝南王妃,首當其沖成了他第一個目標。
他要為姐姐正名,讓姐姐成為當仁不讓的汝南王妃。
想到這里,他目光灼灼地看向白翩翩:“你弟弟說什么了?”
白翩翩鄙夷地一笑:“弟弟說王妃大受打擊,當場擊毀了母親的牌位。而她的親生兒子,竟還幫母親說話,氣得王妃直接病倒了。”
白仲康倏然變色,“什么?你母親的牌位被毀了?”
“父親莫急,王府的牌位是汝南王制的,并非母親真正的牌位。”
白仲康松了口氣,謹慎地提醒她:“翩翩,王妃絕非普通人,你們萬不能大意,免得功虧一簣。”
白翩翩乖巧地點頭,低垂眉眼,掩起眼底的不屑。
父親忒高看這個女人了!
一個傻瓜罷了,被汝南王誆騙了整整四十年,還傻傻地替他養了這么多年外室,連兒子都向著外室,簡直可笑至極。
這樣一個眼里只有情愛,軟弱癡傻、沒有主見的女人,怎么可能掀起波瀾?
白仲康沒有看到她眼底的輕視,滿意地說道:“你能有此造化,我也算對得起你的母親了,日后有了好前程,莫忘了她的生養之恩。”
白翩翩抬眼看他,眼里滿是舐犢之情。
“養恩大于生恩!父親,翩翩是您一手帶大的。您和母親,我都不會忘記。”
白仲康聽了這話,哈哈笑了起來,讓她趕緊回院好生休息,叮囑她再不可貿然前往王府,暫時與崔玨斷了聯系,免得平白惹出事端。
白仲康回到主院,見妻子已入睡,便躡手躡腳地脫下外袍,輕輕地躺下,不一會兒便沉入了夢鄉,絲毫沒有發現背對著他的枕邊人,正死死地咬著牙關,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
……
王府前院,剛送走馮掌事,老六崔瑯也急急忙忙離開了。
崔瓏在他身后呸了一聲。
“切,六弟又去做舔狗了,也不想想,六弟妹根本不待見他……”
一轉頭,卻瞬間呆住,剩下的話全堵在喉間。
兄弟們走得一個不剩,竟只留他一個,獨自站在風雪中自言自語。
心里氣啊!
他的確是幾人中最平庸無能的一個,可大家都是兄弟,怎么能如此無視他?
他揣著一肚子火氣回了院。
一掀開門簾,就看到自家媳婦顧氏,驚白了一張臉,畏畏縮縮地將身子往墻角靠了又靠。
“晦氣!”
牌位被曝光,母妃要和離,父王墜崖變殘,兄弟們無視,樁樁件件都讓他的胸膛里迅速燃起火焰。
顧氏一副欠揍的模樣,無異于火上澆油,他哪里還按捺得住?
上前扯住顧氏的頭發,一把拖到地上,下一秒,拳頭如雨點般砸向她。
可憐的顧氏,痛得連一絲還手之力也沒有,更嚇得不敢反抗,甚至連一絲聲響都不敢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