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去看流星雨
戴著防塵口罩的顧繁星正用竹簽輕挑西周陶罐的泥殼時,手機在防震工作臺上震出悶響。
裴洛南的消息附定位閃爍:研究院大門等你,出發(fā)鳳凰山觀星臺,冰美式加了雙倍濃縮,天英座流星雨21:15峰值,錯過后悔一整年!
她扯下口罩,嘴角揚起弧度,對著玄關(guān)鏡整理一下衛(wèi)衣領(lǐng)口,向著大門走去。
看到顧繁星出來,倚靠車門的裴洛南向她招手,顧繁星上車后,裴洛南開著賓利車揚長而去。
盤山公路的柏油蒸騰著夕照余溫,賓利轉(zhuǎn)過第三個發(fā)卡彎時猛地震顫。
裴洛南踩剎車,儀表盤紅光刺得人瞇眼。
"右后胎癟成柿餅了。"他扯松領(lǐng)帶,袖扣撞在方向盤上叮當作響,"三公里外才有服務(wù)區(qū)。"
顧繁星探身望向荒僻山道,后視鏡里最后一抹晚霞正被暮色吞噬。
"讓開。"她利落地擼起牛仔外套,露出纏著創(chuàng)可貼的手腕,"當時在青砂遺址,我們實習(xí)生連換過三個車胎。"
裴洛南挑眉,笑意藏不住:"未來的考古專家這是要搶米其林認證?下次我公司空調(diào)壞了也請你修?"話落已解下西裝外套甩進后座,白襯衫卷到手肘。
千斤頂卡在底盤紋絲不動,裴洛南突然單膝跪地,肩膀擦過她膝蓋。
"看專業(yè)人士操作。"他攥住搖桿發(fā)力,喉結(jié)在暮色里滾動,后頸薄汗洇濕襯衫領(lǐng)口。
顧繁星遞扳手時故意偏了偏:"裴總這姿勢,發(fā)朋友圈能漲十萬粉。"
"還不是為某人的星空約會。"他悶笑一聲,虎口突然被金屬劃開。
顧繁星驚呼著翻找帆布包,摸出片皺巴巴的創(chuàng)可貼——正是上次他替她處理陶罐劃傷時剩下的。"完了,"他晃著滲血的手,"這只簽過千億合同的手
廢了,以后只能靠顧博士養(yǎng)了。"
輪胎換好時,山風卷著霧靄漫上來。
裴洛南把沾著機油味的西裝披在她肩上,車載屏突然跳出紅色警示:前方落石管制。
"走山道!"顧繁星展開考古用GPS,屏幕藍光映亮她眼底的雀躍,"去年勘探過條近路,能趕在峰值前到。"
賓利碾過碎石路時劇烈顛簸,半小時后,車拐進更狹窄的山道,暮色徹底沉了下去。
裴洛南打開車頂氛圍燈,暖黃光暈里,顧繁星瞥見他虎口的創(chuàng)可貼——她剛才包扎時按出的指紋還清晰印在膠帶上。
"建議裴總申報工傷。"她伸手戳了戳他手背,"醫(yī)藥費就用你欠我的五次博物館VIP導(dǎo)覽抵扣。"
突然,車輪陷進泥坑。裴洛南掛低速擋猛踩油門,輪胎卻越轉(zhuǎn)越深。
兩人下車扒拉碎石,山風卷著顧繁星的馬尾掃過他手背。
一陣扒拉后,裴洛南突然直起身,兩人差點撞在一起。
重新上路時,車載時鐘顯示20:50。
裴洛南摸出條舊毛毯裹住她——邊角還沾著石膏碎屑,是上次她在遺址熬夜繪圖時用的。
轉(zhuǎn)過最后一個陡坡,觀星臺的輪廓刺破夜幕。
裴洛南猛地剎車,顧繁星慣性前撲差點撞進他懷里。
第一顆流星正巧劃破天際,橘色尾焰映亮他眼底翻涌的溫柔:"快許愿。"
"我許愿..."顧繁星忽然狡黠一笑,"愿裴總下次換胎別再劃傷手——畢竟還得用這手簽下萬億大單呢。"
流星雨突然密集爆發(fā),萬千流光墜落。
顧繁星突然想起好多個他帶著夜宵闖進修復(fù)室的深夜。
想起他偷偷買下她隨口提過的絕版《古星圖考》。
想起每次她搬重物時他冷著臉奪過箱子的模樣。
裴洛南突然從公文包夾層抽出個牛皮紙袋,里面裝著新出土的星象殘簡復(fù)制品,墨跡邊緣還帶著他標注的熒光筆記號:"上周拍賣會上截下來的,上面的星圖...和你在青砂遺址的發(fā)現(xiàn)有點像。"
他說著,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她發(fā)尾,"其實半年前我就托人盯著所有星象文物,想著哪天..."
"原來裴總早有預(yù)謀。"
顧繁星翻看著殘簡,眼眶突然發(fā)熱。
"這些熒光批注...比我的導(dǎo)師還詳細。"
裴洛南關(guān)掉車燈,滿車星光里,他無名指的隕鐵戒指勾住她小指:"下次帶你看漢代星象漆盤,敢說我講解比你差,就罰你..."
他突然湊近,呼吸掃過她耳畔,"陪我看三百場流星雨,每場都要聽你吐槽。"
顧繁星笑著捶他肩膀,余光瞥見副駕儲物格露出一角——那是張去埃及的雙人機票,行程單備注欄寫著:「金字塔星圖解密計劃,附贈沙漠露營被沙子埋的風險」。
凌晨返程,此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