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淵別過頭，看了眼蘇玖，沒說話。

  但他的表情已經表明一切。

  陸繼鉸和商賴賴才發現，本來對敵周鎮河，使用光陰天賦跨越到二十年后的蘇玖，此刻也重新回到了二十歲的青春年紀。

  還是金丹修士。

  她也變回來了。

  “我和諶淵都覺得，拔苗助長要不得，還是慢慢修煉唄。”

  蘇玖不著急。

  “下次遇到大敵時，大不了，我們再拔高一次修為。”

  陸繼鉸和商賴賴都頷首。

  “那也好，心性磨礪也同樣重要。體驗人生，不急于這一時登頂。”

  但說著，陸繼鉸表情古怪幾分，“不過，昨日，妖族來信，他們的老妖王半年前過世，妖界混亂不堪。”

  “聽說諶淵有上古血脈，并且爆發出超越大乘期的妖王實力，妖族各部落聯名來了信函——”

  他說著，小心看了眼蘇玖。

  “他們希望，諶淵能盡快，以妖王身份回歸。”

  “帶領妖族從混亂中，重回巔峰。”

  諶淵給蘇玖倒茶的手一頓。

  蘇玖拿梅花糕放在嘴里的動作，也聽住。

  屋外偷聽的特別行動隊眾人，彼此看看，難掩驚訝。

  “啊，諶淵不會走吧？”蘇枝枝不舍得。

  但她被蘇星辰飛快按住頭。

  “妖族亂世，需要一個領軍人物。”嘗百草嘀咕。

  殷璃撓了下額。

  很快又貼上門柱偷聽。

  商賴賴的聲音，很快在室內的安靜中慢慢響起，“小玖，諶淵，我來也是為了此事。”

  “妖族的狐長老，是引進義軀的洽談代表。”

  “他也同我說，妖族封閉百年，這些年和人修誤會很多，小型斗爭也不斷，許多本土妖不愿接受人修的義軀，也不想參與妖族的義軀庫自愿計劃。”

  “他希望諶淵能作為覺醒的上古血脈，以妖王身份為表率，回妖族親自推廣妖族的義軀庫建設。”

  “妖族義軀庫，以及妖族與人修的關系重建……”商賴賴嘆息一聲，“確實需要一個帶頭的表率。”

  “這是狐長老的書信。”

  商賴賴遞給蘇玖，一式兩份，又給諶淵一份閱讀。

  蘇玖沉默，而后，緩緩嗯了聲。

  良久后，才道。

  “諶淵，這次到你自己思考的時候了。”

  諶淵第一次從蘇玖身后，走出來，與她面對面。

  上古血脈覺醒之后，他比從前更高大。

  蘇玖卻無需仰頭看他。

  “若你不愿，無人能逼迫你。”

  室內靜謐，僅有呼吸聲的沉默。

  商賴賴欲言又止，陸繼鉸退后一步，將她也拉走。

  “干什么，別拉拉扯扯！我對你沒意思了，老陸。”

  “……給他們一點思考的時間，你站著只是干擾。”

  “哎呀，這一本萬利的事情，小諶淵能去，也許幾年就能解決妖族紛爭。”

  “之后還可以再回來。”

  “做妖族之王，豈是玩笑？幾年，又不是過家家！”

  兩人窸窸窣窣爭執，很快被打斷。

  “我……愿前往。”

  諶淵在靜室中，迎向蘇玖總是沉穩有力的目光。

  他雙眸同樣有力，不閃不避。

  “我會啟程去妖族，改善人妖關系，改變妖族環境，推進妖族義軀庫建設。”

  如果有一件事，只有他能做，只有他能幫她，他愿意。

  一直愿意。

  雖然不愿分離，但只有他能做，不是嗎？

  當這個他一直等待的機會來臨，諶淵才知道，原來并沒有那么快樂。

  原來，一直默默站在她的身后，沒什么用處，才是最開心的時候。

  不過，他現在必須出發了。

  “那三日后……啟程？”

  商賴賴沉吟，“狐長老說

  過，七日后乃是妖族慶典，希望你能在這之前回歸，名正言順地登位。”

  諶淵怔愣，慢慢頷首。

  “好。”

  只有三天。

  蘇玖笑了下，好像松了口氣，“正好，可以養傷休息。還有時間，提前調查妖族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