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那個男人好像認識我父親。”諸伏景光回憶道,“我不太記得具體細節,只知道父親和母親接連起身出去。”
“之后母親把我藏在壁櫥里。”說到這里,他瞳孔縮小,身子還有些發抖,“然后……我聞到了一股鐵銹味——那個男人,拿著一把血淋淋的菜刀。”濃重的味道和殷紅的鮮血,哪怕過了這么多年,他依然一回想起來就感到害怕。
“可能是流的血太多,那個男人不小心滑倒了,撞在了我躲的壁櫥上。然后他起身的時候,我看見了……”諸伏景光吞了一口口水,“我從壁櫥的縫隙里看見了,他肩膀上,高腳杯形狀的紋身。”
清原晟凜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沒有多想,而是起身倒了杯水給諸伏。
諸伏景光接過水杯,定了定神,繼續開口說道:“然后我聽見了他的聲音。”
“是一種尖銳的、故意捏著嗓子似的、肉麻的聲音。合著節奏不斷重復著一個小調……”
“他唱了什么?”伊達航嚴肅問道。
“‘已經可以了~出來吧~~’這樣的。”
在場的人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松田陣平有些急躁:“臉呢?你沒看見那家伙的長相嗎?!”
“沒……我太害怕了。”
“他為什么要找你?他知道你在?”降谷零皺了皺眉。
“不,他找的不是我。”諸伏景光努力回憶,“他喊了一個女孩的名字。叫……”
叫什么來著?
“好像是……好像叫……有里?”他有些不確定,但他腦海里一瞬間閃過一個女孩的樣子,復又肯定下來:“對,沒錯!那個女孩叫‘有里’!”
他有些急切地補充:“那個小時候經常和我一起玩的女孩子!她就叫‘有里’!”
“可她早就已經不幸去世了。”我還參加了她的葬禮。
諸伏景光忽然想到什么。有里……和剛剛那個和他擦身而過、被大人抱在懷里的女孩子好像。
錯覺吧……
他使勁晃了晃頭,把這個不好的聯想從腦海里晃出去。
“有里……”清原晟凜嘴里不斷重復著這個名字。他好像錯過了什么很重要的線索。
伊達航:“那之后呢?發生了什么?”
諸伏景光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我……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
“最后你是怎么躲過去的?一直藏在壁櫥里?沒被發現?”好吧,這好像有點廢話。景光君既然好好待在這里就說明他肯定沒被發現。
是我太緊張了。清原晟凜在心里嘲笑了自己幾句。
“最后我是被哥哥發現的。”諸伏景光包容地笑了笑,“說實話,壁櫥被拉開的一瞬間我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呢。當時差點沒被嚇死。”
諸伏高明,諸伏景光的親哥哥,現就任于長野縣,是一名優秀的刑警。
“當時你為什么不把自己看到的東西說出來?說出來說不定就能抓到兇手了!”松田陣平煩躁地撓撓頭。
“我當時有些輕微失憶,還患上了一段時間的失語癥。”諸伏景光現在也很遺憾當時自己為什么不能把這些話說出口。
失語癥……
松田陣平沒想到一下子踩了兩個雷點,頓時把嘴巴閉上。他還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沒什么反應的清原晟凜,結果收獲了對方一個疑惑的眼神。
松田陣平又有些罵罵咧咧起來。混蛋,就他一個局外人在這里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真是……!白瞎了他的好心。
萩原研二怎么會看不出自家幼馴染在想些什么,頓時好笑地戳了戳他。
松田陣平把頭一扭,拒絕和他溝通。
“好,既然案件發生的過程我們已經很清楚了,那就來整合一下我們手里的消息吧。”清原晟凜一拍手。
“現在,這里有三個嫌疑人。”
“第一個,是經營五金店,肩膀上有高腳杯紋身的入江先生。”他“啪”的一聲把那個鼻子下有胡子的大叔的照片拍在桌上。
“第二個,上臂紋著觀音像的經營洗衣店的外守先生。”這是一個面相和藹的年紀有些大的中年男性。
“最后一個,后頸上紋著蝎子紋身的摩托車店店員,叫物部。”看上去是個很年輕的青年男性。
“嗯……很詳細呢。但我還是很好奇你們是怎么知道我家這件事的。”諸伏景光有些疑惑。
“笨蛋。你最近一直在搜索‘長野夫婦慘殺案’。我們又不是瞎子聾子,怎么可能裝作不知道。”松田陣平哼了一聲。
“不過阿凜真的很了不起呢。竟然能有這么清晰的嫌疑人的照片。”萩原研二拿起其中一張照片仔細端詳,“連他們的紋身照片都有。”
“你經過他們的同意了嗎?偷拍別人的照片可是侵犯肖像權的。”降谷零一半詢問一半揶揄地說了一句。雖然他未來是要做一名警察的,但非常時刻的非常手段他沒有意見。
清原晟凜聲音一弱,“不是我拍的。”他眨巴眨巴眼睛,“這是我從道路監控里面截的。”
“誒?監控有這么清楚嗎?現在的科技已經這么發達了。”萩原研二一聽,更加驚奇地翻來覆去看那些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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