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沈令月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到身旁傳來異樣的聲響。
她睜眼轉頭,就見燕宜眉頭緊皺,呼吸急促,瞧著臉色不太對勁。
像是被夢魘住了。
“燕燕?”
沈令月一下子清醒過來,忙直起身子,連聲喊她名字,一邊輕輕推著燕宜手臂。
燕宜驀地睜開眼,大口喘氣,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臉色十分蒼白。
直到對上沈令月緊張關切的神情,她才慢慢從那個荒誕的夢境中清醒過來。
沈令月下床給她倒了杯溫水,又拿了干凈帕子給她擦汗。
燕宜卻顧不上這些,急急開口:“我夢到鄭純筠了,她嫁人后過得一點也不好。”
“啊?”
沈令月沒反應過來,還以為燕宜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燕宜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水,對她道:“三兩句話說不清楚,你幫我找兩根能畫畫的炭筆來。”
沈令月不明就里,但還是出去找掌柜,很快帶著東西回來。
燕宜在桌上鋪開白紙,略一思索,執筆畫出一張人臉輪廓來,然后往里填充五官細節。
很快,一張年輕男人的面孔浮現出來,斷眉小眼鷹鉤鼻,看面相就讓人心生不喜。
沈令月直皺眉,“這誰啊?”
燕宜滿腦子都在回憶夢里見到的男人樣貌,如今終于畫完,松了口氣。
她對沈令月仔細講了自己的夢境,一向冷靜理性的眼眸中帶了些迷茫。
“我有感覺,這個夢并不是因為我聽了鄭純筠的遭遇自己想象出來的,而是未來注定會發生的事情……”
可是這太不科學了。
沈令月啪地一拍手,“當然不科學,因為這是金手指啊!”
她眼神亮亮地看著燕宜:“原來你才是老天奶的親閨女,我就說嘛,沒點金手指怎么會隨便穿書呢!”
燕宜還是想不通,但這種事情想也沒用。
興許是上天不忍讓鄭純筠遭受這樣的劫難,所以才借她二人之手,預知命運呢?
她看著男人的畫像,神色凝重:“我聽見這人管顧源叫二表哥,應該是令國公府上的親戚。如果我們能提前找出他的身份,就可以提醒鄭純筠小心提防了。”
沈令月點頭,“我會找人去打聽。”
燕宜又拿過那封警告信,看了看搖頭,“不行,我得重新寫一版。”
她要根據夢境回憶更多細節,這樣才能增加可信度,讓鄭純筠重視起來。
燕宜寫了好幾個開頭都不滿意,桌上多了一堆紙團。
沈令月一看就知道燕宜做實驗的那股軸勁兒上來了,連忙勸她放平心態。
“別急別急,又不是寫論文呢,還有十多天,你慢慢想,寫好了再給我送來就行。”
沈令月拍著胸口保證:“我一定把信送到她手上!”
*
很快就到了令國公府辦喜宴這天。
顧源要兼祧,替戰死的大哥延續香火,這是大事,令國公府上下都布置得喜氣洋洋,幾乎整個京城的達官顯貴都來赴宴了。
沈令月跟趙嵐坐馬車過來時,聽到其他人在議論,說宮里的貴妃娘娘特意賜下一柄玉如意給鄭純筠,如今就供在正堂上,來賀喜的賓客一進門就能看見。
趙嵐帶著女兒隨大流去看了一眼,對沈令月道:“看來宮里也知道純筠受了委屈,有了這柄御賜如意,她在令國公府的日子總不會太難過。”
沈令月扯了下嘴角沒說話。
燕宜在夢里也看見了這柄玉如意——不過是在顧源和秦箏箏的房里。
她跟著趙嵐去了后院,拜見令國公府老太君和國公夫人。
令國公夫人親熱地拉過沈令月的手,滿眼的喜愛和贊賞。
“沈侍郎家的姑娘都教得好,瞧這模樣氣度,怪不得能被圣上賜婚呢。”
趙嵐微笑頷首,“夫人過譽了,都是天恩浩蕩。”
沈令月一想到在燕宜的夢里,就是這兩位看似慈眉善目的長輩,逼著鄭純筠日日跪在佛堂念經,還要晨昏定省,侍奉左右,堂堂世子夫人,過得還不如一等丫鬟。
又是在顧源指責鄭純筠不守婦道與人通奸時,不分青紅皂白便以家法私刑處置,活活將她餓死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中。
沈令月裝作害羞地掙脫,躲到趙嵐身后,借著寬大衣袖遮掩,不停用帕子擦著手背。
她才不要被這種黑心老太婆夸獎呢!
吉時已到,大門外鞭炮聲聲,伴著吹拉彈唱的喜樂隊伍,是顧源接親回來了。
賓客們紛紛趕去喜堂觀禮。
“哎,顧二公子去接的是哪個新娘子啊?”
“這還用說,當然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前面兩位消息靈通的夫人邊走邊八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