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有信兒了
付寧看著這院子,覺得有些不合常理。
它就這么孤零零的在河邊上,遠遠看過去,籬笆也不高,院子里干干凈凈的,還有炊煙飄在房頂上。
如果這個時候有個妙齡少女從屋里出來,對著付寧打個招呼,再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那他調(diào)頭就跑,絕無二話!
活生生的聊齋啊!
可能是有了這個預(yù)想,他總覺得四周的溫度都降低了,本該是被太陽都曬出了油的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
腳下雖然有些躊躇,但還是慢慢的往院子這邊走過來,就這么一家,他總得問問吧。
腦子里的弦越繃越緊,等他站在籬笆外面的時候,手心里都是兩把冷汗。
就在他醞釀勇氣想要開口的時候,吱呦一聲,房門開了!
付寧當(dāng)時就是一哆嗦,腿一軟差點兒跪下。
好在出來的不是什么漂亮姑娘,而是個青年男人,穿著短衣,手里拿著個刨子。
他應(yīng)該是個木匠。
付寧開口一招呼他,自己都能聽出自己的聲音發(fā)顫,“大哥,我打聽個事兒。”
那個木匠沒接他的話,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好幾遍,皺著眉頭說了一句:“進來說話。”
看著他說完轉(zhuǎn)身又進屋了,付寧把手心在衣服上蹭了幾下,輕輕把籬笆門抬起來,閃身進了院。
院子?xùn)|南角立著木桿,房門開在東邊。
一進門,他一眼就看見了上屋里回字形的三面炕,還有西墻上的祖宗板。
“大哥原是在旗的?”
那木匠倒了杯茶水給他,“那個孩子醒過來的第一句話也是這個。”
付寧沒接茶杯,手不自覺的往懷里摸。
“他們兩個都沒事兒,昨天早上就走了,這只是個小劫,有驚無險。”
“您知道我要找的人是誰?”
“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帶著個六七歲的小姑娘,對吧?”
付寧有點兒暈了,這位神神叨叨的,他想干什么呢?
那木匠也不繞彎子了,指著那河灘說,七八天以前,他從那兒撿回來兩個人,那個小伙子說是姓李,是個警察。
本來他是想立刻就走的,沒想到孩子受了驚嚇又落了水,發(fā)起高燒來了。
還是這個木匠去村里給他找的神婆,化了符水給孩子收驚,養(yǎng)了四五天才退燒。
看孩子沒事兒了,昨天一早那個警察背著孩子走了,說是過些日子再來道謝。
“那您怎么知道我是來找他們的呢?”
木匠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看著他,付寧也不敢深問,只能換了個話題。
“大哥,您原來是什么旗的?怎么就這么孤單的住在這兒啊?”
“我是后面那個村的,村里人原來都是看墳的,旗不旗的現(xiàn)在也不重要了。”
這兒還有這么高規(guī)格的墳?zāi)兀浚?br />
付寧剛想開口再問,被人直接打斷了,“你趕緊走吧,遲則生變!這回是你了斷因果的好時機。”
什么玩意兒?!
什么意思?!
木匠不再多說,推著他就出了院子,最后就說了一句話。
“不要瞻前顧后,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付寧暈乎乎的往前走,事情是怎么發(fā)展到這一步的呢?
怎么這么不真實呢?
他偷偷往后看了一眼,還好,房子還在。
自己這真的不是在聊齋里客串了一把?
他今天是趕不上回去的火車了,就在三家店找了個旅館住下。
雖然是有了桂平的消息,但是這神神秘秘的木匠搞的他現(xiàn)在心緒不寧。
難道真的要有什么事兒?
回去的路程果然不順,客車停在了五路就不走了,所有的乘客都被趕下車去了,說是列車被征用了。
付寧隨著罵罵咧咧的人流一路順著鐵路走到了西直門,守門的士兵比前兩天多了一倍。
而且多出來的這幾個大兵,腦袋后面還拖著一條辮子。
城門邊上貼著告示,有人在旁邊大聲念著:“……張督軍應(yīng)黎大總統(tǒng)之邀,進京調(diào)停,為保京城安定,從即日起,恢復(fù)宵禁!”
張督軍?辮子?
啊~~~,張勛!
付寧心里只是閃過了這么一個念頭,但是并沒有放在心上,他覺得這個維持不了幾天的事兒對自己沒什么影響。
他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去找桂平,那孩子比自己早兩天回來,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家了吧?
大街上又是那副蕭條的樣子,各個大路口都能看見有辮子軍在站崗。
付寧轉(zhuǎn)了幾圈才找到了一輛黃包車,付了平時兩倍的車錢,人家才給他拉到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