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分內(nèi)之事
杜錦城又激動了,“填詞了?當真有詞?”
溫九得如實回答,否則便是對蘇老的不敬,“確實有詞,不過,”
“不過什么?姑娘能記得詞嗎?”
溫九:“......你別激動,你再這么激動我怕忘曲又忘詞,許多年沒彈了。”
杜錦城:快速將嘴捂住,只目光灼熱的看向溫九。
溫九嘆氣,“蘇老當時填了詞,只是他對這詞不甚滿意,總想再調(diào)整一下,后來,未能如愿。”
這也是她沒想著把詞流傳給世人的原因,她不知道該不該流傳出去。
蘇老對詞不太滿意,但又沒有更好的詞替代。
事就是這么回事,她得如實說,不能到時候詞真流傳出去讓人質(zhì)疑蘇老的文采,那可不行。
“溫姑娘,杜某有個不情之請,”
溫九擺手,“行了我知道了,詞我會告知你。”
杜錦城再度捂住嘴,天啊。
他將如愿,千萬不能再出岔子。
至于溫九為什么決定把詞也流傳出來,當然是因為暮柒。蘇老的事,暮柒比她更有決定權。
蘇老視他如親子。
溫九落座,萬眾期待,他們想聽聽這首完整的仙樂會是何等驚艷。
她素手輕撥,鳶尾琴忽然發(fā)出 “嗒嗒” 的鈍響,繼而又是一陣“吱呀”的長音——————
杜錦城:“......”
整個人都碎了,他的鳶尾啊,這輩子都沒這么難聽過。
眾人亦驚掉了下巴,姜成序反應極快,“你果然不會彈琴。”
暮柒:“......”
一言難盡的眼神看向溫九,莫非真不會?
溫九:“......多年未彈,手滑了。”
眾人:“......”
徐玉芝:“你到底會不會啊,不會別硬撐著。”
溫九連眼神都沒甩她一個,下一瞬,如珠玉相擊般晶亮通透的泛音流暢的從溫九指尖流出,暮柒和杜錦城的心同時落回肚子里。
萬幸,她會!
泛音如滴泉濺玉,散音似深潭臥龍,低音如暮鼓晨鐘,這琴藝,亦是超絕!!!
彈至中闕,溫九啟唇和琴而歌。
“空山鳥鳴兮,人與白云棲,潺潺清泉濯我心,潭深魚兒戲。霜染楓林兮,星垂夜色低,紅塵如夢散復聚,回首盡唏噓。”
她的聲線如青松掛劍,鋒銳里裹著松脂凝香 —— 不似流鶯婉轉(zhuǎn)啼春,不若軟玉輕顫作態(tài),每一個音符都似淬過霜華的鶴羽,振翅時帶起冰泉漱石的清冽,尾音收束處更有孤松立雪的傲然。
聽之靈臺剎那空明,唯有一身風骨,可與天地相往來。
不過溫九也只唱了幾句,幾句過后又是專注彈琴。
一曲罷,全場盡是沉默。
許久后,杜錦城顫抖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沉默,他淚流滿面,“絕唱,絕唱啊。”
溫九微微頷首,“我會將完整的譜子寫出交給公子。此曲名叫《云水塵心》,公子可多多彈奏,以供眾人傳唱。”
杜錦城聞言不哭了,迅速道,“詞呢,您剛剛怎么不多唱幾句?”
孟五:她多唱你配聽嗎?
端帝:僭越了不是。
暮柒:溫九給我面子,你別不知好歹。
他本意是想讓她提一嘴把詞寫出來的,沒想到她興致起還唱了兩句,唱的可真好聽啊。
以溫九的身份確實不宜給這些人表演,不過她只唱幾句倒不完全是自持身份,“蘇老說他的曲子和詞是看破紅塵,我一彈奏演唱就成了看不起紅塵,他讓我少彈少唱,莫要糟蹋了曲子。”
說到最后溫九聲音帶淺笑,似想起舊年樂事,有無限懷戀。
暮柒聞言勾起了唇角,這話,像那老頭兒會說的。
杜錦城嘆道:“是了是了,姑娘彈奏就是這種感覺,您確實不太適合此曲。”
溫九:“......”
剛剛你不是這么說的!
你不是還讓我多唱幾句?
溫九那一言難盡的表情把暮柒看的輕笑出聲,連端帝都忍俊不禁,也就杜錦城這種赤誠之人能讓溫九吃癟還無言以對。
五皇子姜成序都樂出了聲音,“杜錦城你夠了,讓人家彈琴唱歌的是你,如今嫌棄的亦是你。”
戶部尚書杜懷弼默默別過了頭,他就說他兒子慣會讓人心塞吧 。
杜錦城反應過來后忙解釋,“姑娘琴藝與歌喉都是極好的,就是,就是不太適合此曲,姑娘之氣勢如巍巍高山,這曲子有點被姑娘壓住了,咳,也不是,這首曲子世間絕有,就是與姑娘的氣場不太相和。”
好嘛,越解釋越凌亂。
最后有點破碎的杜錦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