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她就是客氣一下!
山路是階梯式的,比平路走起來費力許多,道路下狹窄,堪堪站住兩個人,兩側(cè)是層層疊疊的樹木,遮天蔽日。
譚郁堯走著走著停下了,旁邊的秦尚看他一眼,“你不能是累了吧。”
譚郁堯甚至沒看他,眉毛是皺起的,“你體力不錯,還能跟得上我。”
“那是。”秦尚把手支在旁邊的樹上,但很快察覺到了不對勁,譚郁堯輕易不夸人,夸了必然另有隱喻,他問道:“有什么問題嗎?”
后面跟著爬的鹿彌和許妙清明顯體力不支,走得越來越慢,譚郁堯回頭看了一眼,然后淡淡收回視線,“許小姐似乎走不動了,你體力好去照顧著。”
譚郁堯的嘴硬是出了名的,秦尚再了解不過。
他口頭上說的是許妙清,實際上眼睛盯著的是鹿彌,譚郁堯永遠(yuǎn)不會說真心話,秦尚從一開始就知道。
第一次見譚郁堯是在部隊里面,那時候秦尚還是個新兵蛋子,滿肚子傲氣。
空降的地獄教官就是譚郁堯,他訓(xùn)兵就一個字,狠。
玩的就是人體生理極限,跑吐了喂口水爬起來繼續(xù)跑,站暈了踢兩腳踹醒了繼續(xù)站,冷面無私,是個兵看他都腿軟。
班里面罵他的人不少,秦尚首當(dāng)其沖,變著花樣罵,能把譚郁堯三個字拆出來罵出八百個外號來。
后來被譚郁堯抓到了,他以為自己會死得很慘,事實也的確如此。
那三天譚郁堯跟訓(xùn)狗一樣訓(xùn)他,完完全全把他的自尊踩在土里面摩擦。
一向心氣高,誰都不服的秦尚破天荒地哭了,天上下著臨盆大雨,他負(fù)重一百斤在雨里邊跑邊哭。
譚郁堯開著軍用越野車在后面趕著他,只要他跑慢一步就會被車輪無情地碾在地上。
然后被譚郁堯罵廢物。
秦家養(yǎng)出來個廢物二世祖。
自那天以后,秦尚徹底服了,心比天高的他見到譚郁堯連頭都不敢抬,原本高昂的自信被打擊到一無是處。
成績也從連隊第一跑到了隊尾。
那會連隊里的人都嘲諷他,說他給祖輩丟臉,不配當(dāng)秦家的子孫。
秦尚氣到發(fā)抖,但卻無力反駁。
這些嘲諷僅僅持續(xù)了一天就銷聲匿跡,經(jīng)過秦尚的重重調(diào)查,才知道譚郁堯把帶頭羞辱他的人拎去了后山,把人訓(xùn)得費了半條命。
事后秦尚去找譚郁堯,想感謝他,譚郁堯還是那副瞧不起他的態(tài)度,說不是他干的,秦尚打聽錯了。
自那以后秦尚對譚郁堯徹底改觀,既欽佩又敬畏,不顧譚郁堯在外臭名遠(yuǎn)揚,死纏爛打地要跟人當(dāng)兄弟。
譚郁堯嘴上嫌棄他,但始終沒有把他撇開。
這會得到譚郁堯的授意,秦尚哪能不照做,轉(zhuǎn)過身朝著許妙清走去了。
爬了快一個小時,鹿彌的體力告罄,走兩步就大喘氣,許妙清也好不到哪里去,兩人互相攙扶著向前挪著。
看著前面快步走來的秦尚,鹿彌停下了腳步,果然當(dāng)兵的體力就是好,跟沒事人一樣。
“你過來干什么?”鹿彌問。
秦尚沒有明說,轉(zhuǎn)了個腦筋,朝著許妙清挑眉,“這不是看嬌兒妹累了,想著過來扶著點。”
許妙清一聽,登時耳朵就紅了。
鹿彌藏著笑,秦尚這明目張膽的調(diào)戲,也就許妙清看不出來了吧。
許妙清在家是最小的,許家和秦家一樣,是軍人世家,生下的孩子各個飛毛跋扈,帶著股兵痞子味。
許父許母想要個乖巧的,溫順的,最先開始生了個女兒,高興壞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女兒比男孩還能打,最后直接坐到了中校的位置。
二兒子就更不必說,打小就不老實,打架斗毆無惡不作,扔進部隊改造幾年混了個中尉。
最后生的這個小女兒,二老沒什么指望了,但偏偏如了意。
許妙清從小就含蓄收斂,見人就臉紅,家里邊人喜歡得不得了,拿她當(dāng)心肝兒一樣寵著,私底下都喊嬌兒妹。
秦尚這么喊越界了,但跟他本人氣質(zhì)又十分貼合,風(fēng)流而不下流。
聽到秦尚都這么說了,鹿彌自然懂得讓位,她找了個借口,“那我去陪陪譚郁堯。”
腿酸得快要站不住,但鹿彌還是強撐著快走幾步趕上了譚郁堯。
這時候的譚郁堯就站在原地等著她,看到她走到近旁后伸出手,“我累了,扶著我。”
鹿彌想說你裝什么,但還是伸出手挽住了譚郁堯的胳膊。
本來以為拉著譚郁堯走會更累,但走了幾步后鹿彌發(fā)現(xiàn)不對勁。
好像是譚郁堯在拉著她走。
她大半的身子都靠在譚郁堯身上,幾乎不用費力,就可以被譚郁堯拎著走上去。
后面走的這一個半小時,比鹿彌先前走的一個小時還輕松。
但是再輕松也耐不住那么長的路,還是爬臺階,鹿彌呼哧地喘氣,恨不得整個人都都掛在譚郁堯身上。
“怎么走得越來越慢了,累得走不動了?”秦尚很快察覺到許妙清的不適,緩緩?fù)O铝四_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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