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謝道韞的平庸夫君
(寫在前面的話)
好久不見,希望大家一切都好。
老朋友可以留個腳印,聽我絮叨幾句;
新朋友不妨稍等片刻,看看是否合意。
這次我們要去的時空是永和十一年的東晉,也就是蘭亭集會的兩年之后,桓溫前兩次北伐中間那一年。
熟悉歷史的人,看到兩晉都忍不住要啐一口,司馬家更是被釘上了歷史的恥辱柱,所以這不是一個招人喜歡的時代。
但歷史就是歷史,它就在那里,是我們來時的路。
提起東晉,首先會想到的是什么呢?
是王與馬共天下的門閥政治,還是成語貢獻者淝水之戰?
是東山高臥的風流宰相謝安,還是坦腹東床的書圣王羲之?
是未若柳絮因風起的第一才女謝道韞,還是既未能流芳百世,又不足以遺臭萬年的擰巴人桓溫?
抑或是入幕之賓郗超,風流膝上王文度,玄佛先驅支道林,雪夜訪戴王徽之,一時之冠王獻之,一身三絕顧愷之……
當然,還有北方君臣相得的苻堅和王猛,慕容家的雙子星慕容恪和慕容垂等等等等。
我想寫的就是他們和這個時代的故事。
這些人不該在一個個段子里變得臉譜化,這個時代也不是突然就變得荒誕的,萬事皆有因,萬般皆有果。
所以讓我們重回那個時代,嬉笑怒罵,都是一番體驗。
(新朋友可以去看看我的第一本書哦,關于北宋和蘇軾的,謝謝啦!最后來一句俗套但真誠的話:你們的支持是我前進的動力!!!)
永和十一年。
新春剛過,山陰城里的喜慶還未褪去,街上的人們拱手作揖相互問候,走街串巷的小販賣力地吆喝,孩子們在人群中打鬧嬉戲。
一輛牛車緩緩地從街中駛過,一位管事模樣的人在前面開道,幾名攜帶兵刃的壯漢護衛在側。
街上的百姓看到牛車,紛紛提前避讓,站在路旁看著這一行人往府衙方向去了。
牛車行至內史府側門停下,幾名侍女已經在門外等候,上前掀起厚厚的布幔,一股淡淡的熏香伴著暖風從車廂內飄出。
一位內著復襦,疊穿半臂,下配間色長裙的年輕女子在侍女的攙扶下輕輕跳下車,快步向府內走去,問道:“郎君在靜室還是書房?”
“都不是,郎君今日早起后,一直待在花園里。”
“看書?”
“沒有,”侍女想了想,補充道:“什么都沒做,就那么待著。”
年輕女子秀眉微蹙,搖了搖頭,不過才從娘家回來,先得去拜見公婆,一時還顧不上這個不爭氣的夫君。
時任會稽內史的王羲之今年五十三歲,這是他擔任會稽最高長官的第四個年頭。
從東山歸來的新婦謝道韞行過禮,遞上叔父謝安的書信。
王羲之近來心情不佳,勉強問了幾句謝安的近況,便讓謝道韞先回了。
花園的涼亭內,一名男子無視嚴寒,正坐在那發呆。
來到這個時空好幾天了,王宣還是有些迷茫。
他竟然穿越了?
從二十一世紀穿越回了黑暗而又荒誕的東晉;
從一個普通社畜穿越成了王羲之的二兒子王凝之;
從一個單身汪變成東晉第一才女謝道韞的夫君。
那天在靜室中醒來后,王宣看著墻上掛著的太上老君像,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間內,僅有的一條長幾上攤開的《道德真經》,在兩世記憶的融合中,直接又暈了過去。
王家請了數名醫師上門診治,都沒查到病因,王凝之雖然醒了,但始終是一副呆若木雞狀。
王羲之又請了五斗米教的杜子恭上門,杜法師一通操作下來,王凝之總算是有點反應了。
但醒過來的這個人再也不是王凝之了,他的身體里住著一個來自千年以后的靈魂。
王宣認清現實后,為了以后考慮,稍微配合了一下這位杜法師的獨家秘術,吞下了一道符紙。
因為王凝之不可能突然變成另一個人,所以王宣順勢借助東方的神秘力量,來誤導大家的判斷,將這次惡疾當做變化的契機。
最好讓篤信五斗米教的王家人相信,那日在靜室,有真人降臨,點撥了王凝之,使他脫胎換骨。
這事若放在后世,肯定是沒人信了,但在眼下,是有先例的。
幾十年前,天師道的魏夫人就曾在齋室之中,得到清虛真人授予的《上清真經》和景林真人授予的《黃庭內景經》。
后者就是王羲之抄寫換大鵝的《黃庭經》。
當然,王宣并沒有承認什么,他只是想借此掩飾自己,并不打算走傳道這條路,所以對靜室里的情況含糊其辭。
總之一番操作下來,王宣得到了突變的理由,杜子恭的秘術再次顯現神通,皆大歡喜。
不過所有這些,在去年才入門的謝道韞看來,都十分可笑。
尤其是在王凝之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