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與水母維修藝術·伍拾玖 不思議回戲(上)
線接過了那一杯飲品,據說這是什么新的口味。
她的目光看著那個被按在地上的男人——那個剛剛發出嘶吼聲的男人,她被那聲音吸引過來,被那些擁擠的人吸引過來,穿過人和人之間的縫隙,直到看見那一個舉著槍的人,那一個看起來像是一個瘋子一樣的男人。
拿鐵,就是她手中的那杯飲品的名字,加上了椰子的味道還有薄荷的味道,在流入口中的時候能夠帶來一種冰涼感,只是這種味道怎么說呢,說好不好說壞不壞,好像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她搖晃著手中的杯子,聆聽著那些液體晃蕩的聲音。
那個男人被銬起雙手了。
造成了這么大的影響,這么大的恐慌,那一個男人被抓住也只是時間問題,這么多的警員在這里,在這樣一個法治社會,造成社會恐慌的人必然會得到懲處,她疑惑的是,那一個男人的手中為什么會有一把‘槍’。
在這個城市里面,在這個國度之中,槍械可不是什么好東西,那是被嚴令禁止的物品,只要拿在手中,只要沒有得到許可,帶著槍本身就是一種罪行,在這個時代,只要是一個接觸過社會的人都會知曉這一點。
而這一個男人手中就帶著槍。
除此之外,那個男人口中所說的話,她還聽的一清二楚。
——你們都被騙了。
——我的過往是虛假的,我的一切過往都是虛假的,我生活的城市,我的家,我的親人,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虛假的,我被騙了,我早就知道我被騙了……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我不愿意相信而已。
——你們覺得自己是真實的嗎?如果說你們知道的一切記憶,你們經歷過的一切都是被人為書寫進去的、虛假的內容,你的家庭并不存在,你的家人也不存在,就連你本身也不存在,那么,你們還覺得自己是真實的嗎?
就是這樣的語言。
和楊木所說的一樣,這個九龍的問題,只是,這一個信息,那一個男人是怎么知道的?那一個拿著槍的男人,那一個掙扎著的男人,線下意識地想要靠近一點,可是她的理智又制止了她的動作。
不應該靠近。
她告訴自己,不應該靠近,那是一個被拘束起來的人,那是一個瘋子,脫離了人的理智的瘋子,如果靠近這樣一個瘋子,這樣一個不可控的人,她不知道這樣會給自己帶來一個怎么樣的結果。
“別過去。”
而正在她這么想著的時候,有人的聲音在自己的身后響起。
“肖。”
哪怕沒有回過頭,她也知道正在自己身后的人是誰。
“嗯。”肖看了一眼線手上的那一杯飲料,“你剛剛去了什么地方?”
“怎么了,水城會要在這個時候開始查戶口了嗎?”線又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飲料,“我想知道你這么問的理由,肖。”
“你的脈絡出現了問題,你去過一個地方,和那個男人帶給我的感覺很像,不屬于九龍的感覺……你被卷入了魔女事件?”
“嗯。”
在這一點上,線沒有必要說謊,她和肖并沒有直接的利益沖突,而且,在她無法看見整個九龍的問題的時候,在現在,肖的‘能力’對她來說很有用,能夠看見脈絡的力量,不論是用來尋找矛盾點,還是尋找楊木所說的那個‘不對’的地方。
“我忘記了一些事情。”
“我還以為你會先問我去了哪里。”
“我覺得還是得給點誠意。”肖聳了聳肩,“反正對我來說沒有多大的影響……我忘了一些事情,我很確定我忘記了一些事情,但是我無法回憶起那個部分,我想知道是誰這么做,以及我忘記的部分是什么。”
“那和之前的區別有什么?對你來說。”
“我少了一個魔女的收藏。”
“……你的意思是,有一個人或者別的什么拿走了你一個魔女的收藏,并且還讓你忘掉了這些細節。”線稍微有點驚訝,畢竟在她的記憶之中,作為九龍水城會的領導人,肖的個人能力無疑是拔尖的,“和我遇到的情況有點相似。”
“你忘記了東西?”
“我沒有,但是米糕忘掉了。”線停頓了一下,又接著問道,“你沒有忘掉米糕吧?”
“這個我還是記得的,你們家的那個女孩。”
“她也忘記了很多事情,而且不只是忘記,她本來和我在一塊的……”
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論這種事情肯定不怎么好,但有肖在,想要讓這些聲音無法傳達到其他人的耳中還是可以做得到的——讓聲音循著脈絡,讓脈絡將聲音傳進人的耳中,只讓聲音通過這一種方式傳播,這樣,在這樣簡短的對話之中,聲音就不會流入到第三個人的耳中。
“魔女事件。”
最終,線將一切的問題引到了這一個起始點。
“楊木被卷入到了魔女事件里面,而我和米糕也找到了‘錨點’,在九龍元區那邊。”線將喝完的飲料杯子扔進垃圾桶,“但在這之后我就從床上醒來了,米糕說她在學校上課……她已經忘記了這些事情,忘記了我們不久之前就去了元區,還有那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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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東西?”
“一個水母,米糕看見的,她能夠看見的東西比我能夠看見的要多得多,據她所說,她看見整個九龍上都有一棵樹……當然,我是看不見的。”
“整個九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