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隱砦之崩
“你怎么知道的!”汪直已有了醋意,因為他從來沒見過,鄭一氏臉上這般具神情。
更沒想到,鄭一氏好像很了解王導沖。
“為了報夫仇,我已經將王導沖調查了無數次。”鄭一氏自信的從后腰掏出一個本子,上面還有她的體溫“王導沖是怎么樣一個人,生活是什么樣的細節,我又是如何分析他的,已經全部寫在這上面了。”
汪直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原本坐在馬扎上的他,腿也不停的抖起來,這是他內心在憤怒、煩躁的象征,但他的臉卻一定要裝作漫不經心:“說下去。”
鄭一氏很嫌棄他這動作和小心眼的性格,但還是繼續說了下去:“這七個人,雖然不是強盜,卻是村夫。王導沖是個爛博鬼,傾家蕩產,欠下了不知道多少兩銀子,為人帶有一種刻意的暴躁,雖然只是表面現象,但卻得罪了不少江湖勢力。”
“那他為何活到現在?”
“賭場失意,人生得意,他總能僥幸的打敗那些與他作對的人。”
“他至少得罪了十個江湖、修真、詭異的勢力?”
“恐怕比十個還要多。”
“但他卻活到了現在?”
“是的。”
“那就不是僥幸,而是強悍。”汪直看著樹林中被炸飛的鐵皮房子,也有些惶恐。
他那套倭寇打斗的戰術,用來對付大明官軍,還是輕輕松松,但要對付這樣強悍的人么,怕還差點意思。
汪直以前是個生意人,所以他不希望蝕本。如今,他已經占據了有著“小安土”之稱的隱砦,已經不想再拼命。
他一定要謀定而后動。原本,他還想為了自己的老情人,將王導沖這樣的村夫斬殺。
但當他看到煉魄符文,能借助天地八卦將高樓轟飛的時候,已經有些心慌。
鄭一氏繼續說:“可惜,他家里有個娘子,二人關系不怎么和睦,她的娘子,與王加白和小張三都有一腿。”
汪直問:“這二人,莫非是神仙?從字面意思來看,王加白是否是個隱瞞身份的帝皇子孫?小張三是否是個名動唐土的大文豪?”
鄭一氏笑的也有些輕蔑:“王加白不過是個在后山放羊的羊倌,常年帶著草帽,身上穿的衣衫破了好幾個洞,衣領也被撐得很開,一不留神,就溜到肩膀下去了。他的褲子和鞋面上,都是被汗水和雨水打濕的泥,常年放羊,已經惹上了一身膻味兒。是個四十年不見葷腥的老光棍。”
“至于小張三么,不過在扛山村開著一家針線鋪子,他信天魔一類的禪,為人膽小怕事,據說一見女人就臉紅。但小張三卻有個過人的長處。”她故意重度了“長”字。
鄭一氏說的很細節,這幫倭寇們也就愛聽這一類故事。
“那王導沖的老婆,為何如此?”汪直實在想不到,自己耳朵中一直都是半個好漢的王導沖,竟然還有如此破敗的后院。
鄭一氏對汪直這表情更是極度嫌棄:“人家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想怎么睡,什么姿態,都是自己說了算。”
“如此說來,王導沖,不過一個落魄的市井罷了。”汪直心里平衡了些“哦,哈哈哈!”大明,倭島,西土的人士仿佛得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都紛紛大笑起來。
“他家老二王惇沖也是個放羊的,卻經常被王加白暴揍,所以,只要王加白在南山放羊,王惇沖就只敢到北山去。三年前,他忽然不放羊了,改行養蜂。后來也許是挨打出了經驗,或者是被蜜蜂蟄出了經驗,很少再有人能用普通速度的拳頭打到他。”
“王淵沖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書呆子,他的腦容量卻比核桃還小,現在,他已經被各種繁雜的書籍撐壞了腦子,離死不遠了。”
“剩下幾個人,我見的不多。但他們都是扛山村人,換句話來說,扛山村,就是王導沖的根基。”
“已足夠!”汪直似乎做了個很重要的決定“我已知道該怎么對付他們了。”
麻胡大為震驚:“老大果然英明!已經想出破敵妙計了。”
“偷襲王導沖的老窩!”汪直臉上的皺紋忽然都擰巴起來,一如老貓頭鷹。
“我已派人去了。”鄭一氏說“而且這個人絕對可靠!”
“為何?現在的人,能有那么靠譜的?我還沒見過你對一個人如此夸口”
“因為,我是在寫信給邢名州的知府,告訴他,扛山村王家,從來沒有出過壯丁。有三個兄弟,家里窮,交不起賦稅,但勇武且有膂力,可以派往遼東邊關去!”鄭一氏滿足于自己的陰謀詭計,她想到了一種絕佳的能夠讓王導沖泯滅的辦法,就是將他與大明完美融合,再聰明或者強大的一個人都會被消弭斗志,最后變成一個廢物甚至是普通人。
但也許,鄭一氏見不到這一天了。
劉寸刀,也成了這一場消弭戰力大局中的棋子。
此刻,他跟王導沖撥通了私信聯系:“進村的不是詭,而是我大明邢名州派下去收取賦稅的,專門用來對付漏交或者延期繳的,他們敢于動真格的,敢于碰硬茬子,稍晚一些,會割頭,當做通北敵,通建州敵,給示眾了。咱劉寸刀如今大小也是個馬弓副都頭了,在州中有了靠山,結識了不少關系,郭北縣的信任縣令,是我結義兄弟!他們給了你特別優惠,只要你能夠前往邊關為衛所兵,為我大明效力,那么,可以免除你的遼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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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王導沖放下了心里的顧慮,并且看向隱砦全局。
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大城,藏在密林中,根本無人窺伺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