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霧散時分
凌晨三點,姜舒卉跪在玄關瓷磚上擦拭紅酒漬,刺鼻的酒氣混著血腥味鉆進鼻腔。半小時前周嶼醉醺醺撞開門,將她捧在掌心的結婚照摔得粉碎,玻璃碴劃傷了她的虎口,血珠滴在“永結同心”的燙金字上。
“周嶼,明天是我們結婚三周年紀念日。”她攥著創可貼追到客廳時,男人正扯松領帶,漫不經心地將手機丟在茶幾上,屏幕亮起的瞬間,置頂對話框里“寶貝”二字刺得她眼眶發酸。
周嶼連頭都沒抬:“我明早飛米蘭。”他扯下袖扣扔進水晶托盤,金屬撞擊聲驚飛了陽臺上的鸚鵡,那是姜舒卉結婚時養的,取名“歲歲”。
姜舒卉望著他筆挺的背影,喉頭發緊。這三年來,她早已習慣他的漠視。他從不參加她精心準備的家庭晚宴,將她織的圍巾隨手丟給助理,甚至在她高燒40度時,讓她冒雨去機場送文件。但今天,當她看著他西裝口袋里露出半截女士口紅,突然覺得連呼吸都費力。
第二天清晨,姜舒卉在收拾碎玻璃時摸到夾層里的照片。那是他們大學時在櫻花樹下拍的,周嶼笑著替她別發絲,眼里盛著比春光更溫柔的愛意。可現在,那個說要把星星摘給她的少年,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予。
“姜小姐,周總說離婚協議放桌上了。”律師將文件推過來時,姜舒卉正在給歲歲喂食。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協議上,她目光掃過“無共同財產分割”“無子女撫養糾紛”,忽然想起上周周嶼說“我們這種聯姻,本來就不需要愛情”。
簽字筆在“姜舒卉”三個字上懸了許久,她終于落筆。窗外的櫻花正落,恍惚間又回到那年春天,周嶼捧著一大束櫻花在宿舍樓下等她,花瓣落在他肩頭,他說:“小卉,我想和你過一輩子。”
離婚后的日子平靜得可怕。周嶼的助理來搬東西時,姜舒卉正在廚房熬銀耳羹——這是周嶼唯一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