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真相
兩人許久未見,倒是隱隱有些小別勝新婚的悸動情愫。
屋里縈繞著溫情與曖昧,宋轍洗去一身風塵,換上佑兒為他準備的寢衣,走出耳房時也連帶沾染了濕潤水汽,若披煙霧,如對珠玉。
依舊是面如清俊,骨骼分明將眉眼鼻梁襯得疏離,偏生看著佑兒時,眼眸清亮,薄唇含笑。
分明是清介自守的人,卻讓人面紅耳赤心慌不已。
兩人相擁而立,宋轍眼角眉梢的情意也染上旖旎,眸中水澤暗涌。
“夫人比往日豐盈了些。”
佑兒臉上緋紅,迅速蔓延開來:“你是覺得我胖了?”
“如今這樣不多一分不少一點,莫道不銷魂。”
從他口中說出的話,裹了層風月無邊的面紗,欲遮欲掩。
自下晌吃過奶后,長齡就一直睡著,如今怕是曉得宋轍回來,卻無人告訴他一聲。
向來是少哭鬧的人兒,鬧騰的聲音怕要沖破云霄。
佑兒輕輕推了推宋轍道:“長齡醒了……”
宋轍穿了件厚襖在外頭,只讓佑兒先去歇息,笑道:“我去看看這小子。”
長齡不知危險來臨,眼巴巴的看著熟悉又陌生的父親緩緩走來。
許久不在宋轍的懷中,他哭鬧須臾就安穩(wěn)了些,而后聞著宋轍身上的香胰子味道,在千字文中又沉沉睡去。
此時的長齡還不知道,從明日起他就要開始被迫讀書了。
等安撫好了兒子,再回屋時,佑兒已然睡去。
孤寂大半年的宋轍忍不住輕嘆一聲,而后熄燈老老實實睡去。
正當他閉上眼睛時,佑兒卻不動聲色露出一絲得意的笑來,隨后將身子貼在他的手臂,檀口在他耳邊輕輕說道:“夫君可是要睡了?”
瓊花似的飛雪落在房頂上,又漸次化作一灘水,順著屋檐的雨簾緩緩落下。
皓月當空,清冷寂靜,有云團被風推來,撫弄月勾,輕柔細膩。
翌日卯時宋轍才起身,他眼下殘留的烏青與往日是不同的。
似乎在無聲說著夜里的曖昧云雨與旖旎巫山。
佑兒實在是又困又累,昨夜是她點的火,卻由不得她去熄滅。
這火在宋轍的助力下愈發(fā)熱烈,最后還是她告饒許久才被放過。
因此待到她睜開眼時,身邊的人早已去衙門上值了。
榕香聽到動靜,推門進來就笑道:“大人出門時,還特意囑咐了奴婢,不能讓人打擾到夫人。”
“奴婢還問小少爺能不能打擾?”
“大人說不能,還要奴婢跟奶娘說一聲,別讓長齡哭鬧吵到夫人。”
她一肚子話總算得以發(fā)泄,笑意愈濃了些:“眼下奴婢進來,可不算打擾到夫人吧!”
佑兒被她打趣得雙頰泛紅,眉眼間還殘留著未褪的嫵媚。
睨了榕香一眼,嗔道:“你這丫頭,大早上的鸚鵡學舌!以后得給你找個熱鬧些的婆家,免得你鬧騰的時候,無人接話呢!”
“夫人饒命,奴婢再不敢亂說話了!”榕香嬉笑,歪著身子福身告罪。
都察院眾御史今日鉚足了勁做事,整個衙門百十號人,竟無一人躲懶去。
宋轍推開窗欞環(huán)視周遭,甚是欣慰。
“宋大人這是忙著呢?”
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宋轍落下窗欞走上前去,淡笑道:“原是胥公公來了,還請上座。”
胥平是司禮監(jiān)的太監(jiān),也是弘德放在都察院的心腹。
平日里雖不管事務,也不插手任何事情,可暗地里或在弘德面前就不好說了。
“幾月不見,宋大人倒是輕瘦了些,看來是這趟差事不容易。”胥平說話總帶著一絲笑意,他臉圓腰粗的難免討喜。
宋轍垂眸看了看腰間的蹀躞玉帶,坐在他身旁道:“新政事關黎民百姓,宋某不敢不盡心。”
兩人寒暄過后,才說到正題上來,胥平將袖中的信放到宋轍手邊道:“大人先看看。”
信封里只有一行字,漕運衙門總督熊清。
見宋轍面色沉重,胥平替他倒了盞茶道:“曉得宋大人這些日子為官糧的事操心,我這便給宋大人送來解藥了。”
宋轍一時有些恍惚,不知這條子里的內(nèi)容是真是假,也不知這是不是弘德的意思。
臣子與皇上之間,總會有一道隔閡,這隔閡里頭有仁義道德,百姓江山,和滿腔抱負。
而太監(jiān)作為皇上的家奴,全心全意為皇上辦事,關起門來自然親近些。
“不知胥公公這是何意?”宋轍斂眉抬眸,眼中的不解并非作假。
胥平也是頭回替皇上交代事情,以前劉樾景做左都御史時,并不是忠心皇上的,因此他只起到替弘德監(jiān)督的作用。
如今宋轍來了,他身上的束縛少了,無形之中多了些權(quán)利保障。
因此心里將宋轍劃到了自己人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