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彩淄目送柳楓離開，頓足望著柳楓背影，總感覺分外眼熟。

  “走吧。”慕容肄輕叫了一句，云彩淄這才收回目光，點頭應下，隨即二人離開，消失在遠處的人群中。

  老頭領著柳楓拐入一條陰暗的胡同，兩側石砌丈許高墻，遮蔽了大部分陽光，整個胡同勉強容納二人并肩行走。

  老頭在前，柳楓隨后，不覺一股壓抑襲來：“這什么地方？怪瘆人，這老頭。”

  走了半刻鐘，終于走到盡頭，前方擴寬不少，能容納馬車通行，地面正中間是一道兩掌寬排水的溝渠，貫穿前方盡頭。

  兩側不再是石墻，而是門房住所，通過一個個腐敗的朽門判斷，荒廢了不知多久，此地已經沒了煙火氣，透著凋敝蒼涼。

  水溝石砌埂子長滿青苔，涔涔的細流格外的透徹，清見溝底。

  陽光在地面揮成筆直的寬線，前方矗立的木桿吸引了柳楓的注意，一塊三角破皮被風揚起，商鋪二字隱隱可見。

  柳楓立明，怎么藏在這里，這如何能夠尋到，開個不讓人找到的鋪子，他是不是腦袋出了問題。

  老頭陰沉著臉，心中有氣，還沒消去，一語不發，徑直朝木桿旁的石房走去，破木門沒鎖，推門就進，砰的一聲，勁風撲面，柳楓銀絲扇起，內心畏忌，“還好，還好，的虧沒靠的太近。”

  捋了捋受驚的心靈，扶住嘎吱搖晃的木門，進入內室。

  老頭沒了影子，應該是進到內屋去了，里面還算寬敞，正對門是一個柜臺，臺面到柳楓脖子，幾個細木結構的物品陳設臺面，系著鈴鐺，柳楓從沒見過。

  左側區域，破損的木架子圍墻而放，破盆陶罐歪歪扭扭擺在格子里，盡顯土氣，掛滿了厚厚一層灰。

  區域中心，幾個翠石壓蓋的大水缸引起柳楓的好奇，不覺走了過去，越靠近，鼻孔越暢通，他隱約猜到了——是酒。

  “好香，出奇的香！”里面的酒不是凡物，剛伸出手……

  “別動！”

  一扭頭，老頭不知什么時候冒出來，制止道，一臉嚴肅，：“過來！”

  柳楓只好作罷，走到柜臺，與老頭面對面，又觀望柜臺后隱側的門簾。

  老頭挪過來一張高凳，坐起來比柳楓還高出半頭，柳楓要瞅他，必須仰起頭才能看見面貌，看來這老頭下了不少功夫在這上面。

  “斗笠拿下來，怕見人嗎？叫什么。”老頭拿出石熒筆，拿出書本翻開，準備動筆。

  柳楓摘下斗笠，一臉詫異，這干什么，還需要登記，難不成要我當伙計？打量周圍的環境，哪有人來買你這些破爛。

  卻還是老實的道：“柳楓。”

  “年齡。”

  “26。”

  “家里情況。”

  “自己。”

  “家里有沒有別人。”

  柳楓搖頭，老頭神中閃過異樣，不再追問。

  “你住……”

  “等等，前輩，你這是干什么？”

  柳楓客氣的打斷，疑惑的看著他。

  老頭眉頭一皺，敲了敲筆桿，沒好氣：“走后門，登記。”說完，低頭不加理會，態度更加惡劣：“家哪的？”

  柳楓腦袋迷糊，走后門？莫不是？

  “唉，干什么那，快說，沒時間陪你玩。”

  呃，嗷，柳楓忙回神：“云巖城。”隨便說一個。

  “喂過牲口嗎？”

  柳楓睜大眼睛：“啊？”

  “問你喂過牲口嗎？”

  “喂過，”心里想起小時候，喂養王掌柜家那幾頭老驢的經歷。

  老頭點了點頭，嘟囔的，嗯了一聲，“行了。”吧嗒一聲，甩出一塊破牌子，“把你那個東西給我，這個給你，滴滴血上去。”

  柳楓明白是什么，手掌一翻，孫楊生的祥云玉牌出現，隨手遞了過去，心里打著鼓，這老頭到底憋了什么，實在不行，還是走吧，可別跟他閑耗。

  拿起他那個冰涼的灰石條牌，問道：“這是干什么的？”

  “這是你的身份牌，以后你就是封仙宗的人了。”老頭目光閃爍，透著摸不著邊的意思。

  柳楓吃驚的啊了一聲，這么容易？不是說，加入封仙宗難比登天嗎，身份這關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達到，外加還有層層選拔，就這么容易？

  掂量一下手中的石牌，有些沉手，分量不輕，上面灰蒙蒙的，啥也沒用，抬頭打量老頭，用困惑的眼神問候。

  “剛說的你忘了，蠕蠕蠢蠢。”老頭順著，滿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手里的玉牌，反手一扣，沒了蹤影。

  柳楓記起，雖有些猶豫心理，這未免太過簡單了吧，怎么感覺這老頭沒安好心那，轉念又一想，孫前輩應該不能害我，沒道理，一凝神，手握石牌，指尖對點，一滴濃血滲入其內。

  石牌盡數吸收，灰蒙蒙的表面，柳楓二字出現，柳楓驚疑看著牌面變化，忽然，二字縮到整個畫面的角落，又幾個字出現：

  “養牛童！”三個大字直挺挺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