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雪后童趣
時光如梭,年復一年,轉眼間又是一年的十二月,青城山上,墨綠的竹林幽幽,風光頗為秀麗。飄雪之后,更是一片童話境界。怡樂正在雪地玩耍,只見普安樂個不住,武連悶悶不樂,二人一前一后,上山而來。踩著白茫茫的厚雪,咯吱咯吱的響個不停,腳印也跟在后面,寸步不離,好似黑色的小狗尾隨。
如若不是山道有石階,怕要滑倒摔個屁股朝天。可有石階照樣打滑。見普安謹小慎微,武連樂個不住,結果不小心自己便滑倒在地,那屁股重重摔在石階沿上,好在雪厚,沒覺得有多痛,只覺得屁股濕漉漉的,原來身上熱,走了一路,氣喘吁吁。原本爬山就很累,何況雪后爬山,更是不易。何況青城山如此名揚天下,訪客也多,香客也多。
這雪再厚,也被那么多腳踩的面目全非。好在人雖多,腳雖多,可雪也毫不喘息,停了下,下了停,好似偏偏要與人作對。可見白雪皚皚對幽幽青城山很是垂愛,不忍離去,自然流連忘返,意猶未盡。
武連過去摸了摸怡樂的小腦袋瓜,抽回手,隨即搓了搓手指頭,笑道:“怡樂,干嘛呢?都說下雪不冷消雪冷,你這熊孩子,不冷么,瞧瞧你,小臉蛋和猴屁股似得,還以為你是峨眉山來的小猴子呢。”
怡樂歪著腦袋,瞪著眼睛,瞧了一眼,就低下頭去,自言自語道:“在玩啊,武連哥哥為何悶悶不樂,莫非普安哥哥欺負你了?你怎么那么不爭氣。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就哭嘛,真笨。”
普安眨了眨眼睛,不敢想象,怡樂小小年紀居然看的清清楚楚,胡思亂想了不少,不知他小腦袋瓜想些什么,隨即破涕一笑:“哥哥有那么無聊,欺負他?”
怡樂癡癡在想,眨了眨黑黑的大眼睛,愛答不理的問道:“那你樂呵呵,武連哥哥卻苦兮兮。”手里卻不停在玩雪。
普安、武連忍俊不禁,馬上過去爭先恐后朝怡樂的小臉蛋親上一口。雪后怡樂玩的開心,臉蛋也像紅蘋果,看上去可愛了許多。
武連恨得咬牙切齒,嘆道:“成都府傳的沸沸揚揚,聽說女真人居然冒犯大宋邊關,幽云十六州怕是保不住了,我看河朔之地也是岌岌可危。不知道女真人想做什么?莫非‘澶淵之盟’又要重蹈覆轍不成?又要送歲幣了,不是已然送了,如何女真人還是不依不饒,實在匪夷所思。”
普安氣急敗壞,罵道:“這‘海上之盟’不是說好了,我大宋攻取遼國南京析津府,女真人攻取遼國中京大定府么?幽云十六州歸我大宋,如何女真人又說話不算數了。”
武連義憤填膺,握了握拳頭,沒好氣道:“馬政與趙良嗣不是口口聲聲說,金國乳臭未干,自然不敢胡作非為,一定會與我大宋世代友好么?才過了多久就翻臉不認人了?好可惡!”
普安冷笑道:“我大宋也背信棄義了‘澶淵之盟’,看來女真人是學我大宋了。”
武連道:“也怪童貫之輩胡作非為,聽說大宋使臣揚威耀武,瞧不起女真人,可能女真人很生氣。”
普安搖搖頭,苦笑道:“好了,師父叫我們,不知何事?”武連急道:“快走,快走。”伸手拽著普安的胳膊。
怡樂眨了眨眼睛,撓了撓后腦勺,納悶道:“哥哥們,你們說的怡樂聽不懂,我玩去了,你們接著嘀嘀咕咕好了。”說著怡樂跑開了。
費無極在廳堂走來走去,阿長也心急如焚。二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青城山上接待一些富商大賈,費無極雖面帶笑容,可心中卻是悶悶不樂。阿長見狀,就吩咐弟子告訴遠道而來的富商大賈和官員,說費無極閉關修煉,故而少了不少滋擾。
費無極見普安、武連走了進來,馬上說道:“普安,武連,看來我們要去趟東京了,你們明遠師伯來信說,一起到東京走一遭。”
普安大驚失色問道:“師父素日不緊不慢,如何今日急急忙忙?”阿長神情肅穆,介紹道:“金國恐怕要打到東京去了。”武連瞠目結舌道:“不會吧!難道張覺大軍又失敗了不成?”
費無極心神不寧,仰天長嘆道:“我大宋的士卒目下怕是沒有精氣神,士氣大不如前不說,一個個見了女真人就落荒而逃。據說被契丹人打怕了,又知道女真人打得契丹人抱頭鼠竄,這人心惶惶,故而我大宋就一敗涂地了。目下金國因張覺之事而對我大宋恨之入骨!還要捉拿逃到我大宋的遼國叛將,如若不然,他們就誓不罷休。目下金國大軍擺兵布陣,虎視眈眈。太原府、真定府人心惶惶,撤往中原的人不計其數。雄州榷場早已關閉。好了,我們明日下山,去往終南山,與你們師伯回合,我們要到東京去一趟,看看情況如何?我就料定‘海上之盟’是與虎謀皮,果然不錯。到了終南山聽你師伯怎么說,自然就明白,這其中是何道理了?”
阿長勸道:“師弟,不必如此。想必朝廷自然有退敵之策,你何必杞人憂天,自尋煩惱。”
武連道:“師父,師伯所言極是。想必我們多慮了,也未可知。”
普安道:“師父,眼下,要靜觀其變。不知戰(zhàn)局如何變幻,這契丹人會置之死地而后生也說不定,想必女真人也只是一時得償所愿,不會有什么大進展。”
費無極擔憂道:“話雖如此,不過,孟夫子所言極是,正所謂,‘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如若朝廷不政通人和,枕戈待旦,恐怕太平時日就無多了。”
阿長道:“內憂外患的確令人擔驚受怕,‘花石綱’搞得人心渙散,怨聲載道。宋江、方臘之輩又把官軍搞的軍心渙散,疲憊不堪。如此我大宋如何對付遼國和金國。”
費無極道:“所言極是,如今遼國大勢已去,恐怕金國南下攻我大宋,也只是時日無多之事,不可不察,不得不防。”
普安道:“師父、師伯,聽說西夏不斷支援遼國,想必契丹人會起死回生,也難說,是也不是?”
武連道:“如今看來,西夏是螢火之光,金國是皓月之明。如今的遼國恐怕就是吹燈拔蠟,嗚呼哀哉了。”
阿長好奇道:“那我大宋,又當如何?”
普安嘆了口氣,無精打采道:“我大宋啊,自然是日薄西山,氣息奄奄,危機四伏,朝不慮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