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燒香祈福
金軍聽了,種師道前來,果然人心惶惶,完顏宗翰也難測真假,故而裹足不前,不敢攻打東京城,只在汴水北岸安營扎寨,靜觀其變。
金軍雖說不敢攻城,但金營堵在東京城外,宋徽宗自然惶惶不可終日。種師道抵達東京后,便將軍營在南岸駐扎下來,與金營隔岸相望。
宋徽宗聽了這個好消息才算喘口氣,也是心有余悸,擔(dān)驚受怕。三日后,太子與鄭太后、王太妃一同在東京開封府汴梁城外送別宋徽宗與劉太妃、鄆王。一路而來,但見,汴河滔滔,波光粼粼,鳥雀翔集,微風(fēng)拂面。
太子低下頭,畢恭畢敬拱手道:“父皇,兒臣本該親自送父皇抵達江南。”
宋徽宗笑容滿面,擺了擺手,擲地有聲之際,叮囑道:“不必,東京安危實乃大宋江山社稷之重,皇兒且要力挽狂瀾才是。朕就去江南燒香祈福,你我父子各司其職,自然會逢兇化吉。這女真人頑固不化,皇兒且要小心謹慎,不可莽撞行事。”
鄭太后哭哭啼啼,傷心難過之際,嘆息:“太上皇,臣妾也想去江南。”王太妃也隨聲附和,淚流滿面:“太上皇!”
宋徽宗大手一揮,嘆了口氣,緩緩嘆道:“你們就不要哭哭啼啼了,朕早已心煩意亂,朕去江南也非游山玩水,如今形勢危急,為江山社稷燒香祈福也是祖宗定下的家法。你們跟隨,成何體統(tǒng)。方臘賊寇平息不久,江南黎民百姓依然苦不堪言,如若去了太多人馬,想必百姓就愈加苦不堪言了。”說話間黯然神傷。
鄭太后依然不以為然,指著劉太妃,氣呼呼開來:“劉太妃為何就可去?”
劉太妃針鋒相對,冷笑道:“太上皇身邊也不能沒人照料,臣妾也是怕太上皇身邊沒個細心人。至于誰最細心,想必太上皇心知肚明,你我皆婦道人家,就不必操之過急了。”
王太妃也針鋒相對,隨即嘲笑起來:“劉貴妃到劉太妃,一字之差,果然就是細心人了。”
宋徽宗聽了后宮之人又勾心斗角起來,頓時大為惱火,伸手一指,厲聲道:“住嘴!如今大難臨頭!還吵吵鬧鬧,成何體統(tǒng)?”
太子唯唯諾諾,不好多嘴。太子妃也是默然不語,戰(zhàn)戰(zhàn)兢兢。
宋徽宗大手一揮,對梁師成叮囑道:“把盆景和孔雀杯給朕帶上,這事你辦妥了么?”
梁師成隨即低頭拱手對宋徽宗畢恭畢敬,微微一笑,“太上皇放心,微臣定會辦的妥妥的。”馬上轉(zhuǎn)過臉昂首挺胸,對兩個小太監(jiān)用手一指,招手道:“過來,太上皇的寶貝,可要拿好了,如若出了差錯,小心你們的腦袋!”
此言一出,兩個小太監(jiān)抱著兩個箱子,梁師成一使眼色,他們馬上打開,低頭送到宋徽宗跟前,讓宋徽宗瞧上一眼。
宋徽宗心滿意足,點了點頭,頓時變色厲聲道:“好,帶上它們,尤其是孔雀杯,如若搞壞了,搞丟了,你們要怎樣,朕就不管了,梁愛卿自會與你們慢慢理會!”
兩個小太監(jiān)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魂不附體,滿頭大汗。張明遠、費無極看得清清楚楚,也無可奈何。
“好了,皇上,朕走了,你好自為之。記住,除了道家,其它諸事,朕一概不問,一概不管。”宋徽宗心如刀割,心痛無比,心中義憤填膺起來:“朕本不愿做太上皇,這也是無可奈何,被逼無奈。”說著馬上對太子耳語起來:“皇上,李綱這人,雖說文韜武略,有些本事,但不可大用。對文臣武將,祖宗說過,尾大不掉,還是要多加提防。‘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你可明白?”
太子點了點頭,應(yīng)聲道:“兒臣記下了。”說話間心有余悸。蔡京等人對太子齊聲道:“皇上,老臣告辭!”
太子叮囑道:“各位大人到了江南,要照顧好父皇。”蔡京等人應(yīng)聲道:“皇上放心。”子午四人拜道:“太上皇一路多加保重。”
宋徽宗微微一笑,叮囑道:“你們要照顧好你們師父。”子午四人應(yīng)聲道:“太上皇放心。學(xué)生定會不辱使命。”
張明遠神情肅穆,拜道:“太上皇,一路多有勞頓,千萬多加保重。”
費無極道:“聽說江南風(fēng)景如畫,想必太上皇去了也高興。”頓時微微一笑。宋徽宗淡然一笑,嘆道:“風(fēng)景如畫倒是不假,不過燒香祈福實乃頭等大事。如若風(fēng)平浪靜,朕再返回東京,與諸位久別重逢,實為萬幸。”
張明遠道:“陛下多加保重。”宋徽宗見張明遠神情肅穆,便猜出他有什么心事,或許為了他干爹,便問道:“你們干爹畢竟上了年紀,他可還好?”
費無極尋思,干爹不想來送皇上,只是干爹心知肚明,太上皇想逃之夭夭,但不好言明,只好尷尬一笑,搪塞道:“還望陛下贖罪,干爹有些風(fēng)寒,不便前來送別。”
宋徽宗點了點頭,叮囑道:“你們好好照顧他,如若有難處,告訴皇上,他必會加以體恤。朕都給他說好了,將宣德門外的一處府邸賜予種師道,讓他進出皇宮大殿也方便。”張明遠和費無極點了點頭,千恩萬謝。
宋徽宗過浮橋出城時,禁衛(wèi)軍緊隨其后,有人往橋上爬,有人抱怨,有人號哭,皆生怕被丟下。童貫在西北時曾招募許多兒郎組成勝捷軍,有近萬人,如今都作為童貫的親軍,素日都守衛(wèi)在童貫府邸,這時童貫又讓這支軍隊跟著。
童貫怕走得慢,命心腹愛將射箭,勝捷軍中有一百多人中箭而死,一路哭聲,慘不忍睹。于是諫官、御史和黎民百姓議論紛紛,都說童貫的罪大惡極。可宋徽宗在前,蔡京與之交談?wù)龤g。宋欽宗也被李邦彥哄的團團轉(zhuǎn),無暇顧及。童貫便大手一揮,為所欲為。張明遠和費無極等人見狀,大驚失色,皆跪拜求情。可童貫不為所動,示意他們不可多管閑事。
片刻,宋徽宗與劉太妃攜手上了御坐馬車,起駕南下,浩浩蕩蕩,成群結(jié)隊,將士跨馬,禁軍隨行,軍旗烈烈,迎風(fēng)招展。蔡京、童貫、高俅、朱勔、王黼、梁師成、李邦彥緊隨其后,各自坐上自己府中馬車而行。左右護衛(wèi)威風(fēng)凜凜,禁軍列隊馬車兩側(cè),徐徐前行。
太子昂首挺胸,太子妃極目遠望,貴妃看向皇上,他們身后是些王公大臣。張明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