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玄武湖畔

  “如海，你年紀(jì)輕輕，如何知道得這樣多？你是從哪里聽來的這些事？”

  “太爺爺，這些事大部分是西方的傳教士帶來的。您老常年深居簡出，不大清楚也是有的。但世界發(fā)展的大勢就是這樣，哪個國家占領(lǐng)了武器的制高點，哪個國家才能享有和平的話語權(quán)！”

  戴梓認真看著云天明道：“如海，你和太爺爺說實話，你是不是受了皇上或是太上皇的旨意才來尋我的？”

  云天明知道也只有這個理由能解釋自己剛才為什么說了那么多，還有接下來的請求也得師出有名，便以沉默做了回答。

  戴梓以為自己猜對了，也不再細追問，只說：“如海，你告訴太爺爺，莫非朝廷想動兵了？要打誰？倭寇嗎？如果朝廷想讓我出山，為何不讓老四與我說？”

  云天明還是沉默——關(guān)鍵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

  沒想到戴梓自己就給圓上了：“也對。讓老四與我說，我必不能答應(yīng)，況且老四也不如你見聞廣博，無法說服我。呵，太上皇想必是知道我與你曾祖的關(guān)系吧，居然讓你來做說客。不過，你確實說動了我。”

  “太爺爺，別的不能多說。既然您提到倭寇，我便與您說說，倭寇確實要從芥蘚之疾變成為我大宇的肘腋之患了。他們現(xiàn)在已進入由德川幕府統(tǒng)治的江戶時代了。”隨即云天明又將小本子的現(xiàn)狀夸大了一番，最后道：“那個彈丸小島一旦徹底發(fā)展起來，他們首先要掠奪的就是我們大宇，他們的狼子野心從未停止過，那是一個極為獸性的民族，我大宇和它們早晚有一大戰(zhàn)。”

  “明白了，如海你不用多說了。”戴梓這樣誤會是云天明樂見的，省掉了太多的麻煩，“你只說你想要什么吧，另外太爺爺這些年雖然深居簡出，但對武器的研發(fā)從未停止，不瞞你說，二十八連發(fā)的火槍我也弄出來了，還有比佛郞機大炮強好幾倍的火炮。太爺爺都可以帶你去看，把那些制造工藝也都給你。”

  說實話，關(guān)于槍炮的研發(fā)工藝云天明真不需要，他要的只是人才和技術(shù)強軍的理念：“太爺爺，不急。這些東西你先收著，如海最想得到的是這方面的人，不知道太爺爺您的兒孫以及弟子中可否有這樣的人才？”

  “呵，這個嘛還真有。除了你四爺爺在朝廷里就不用說了。我另有三個孫子和五個曾孫也都喜好兵事，這些年跟著我一起鼓搗，不說能超過我，至少也得了我八成的真?zhèn)鳌Ａ硗膺€有兩個孩子在軍事謀略上也有過人的天賦。要不太爺爺把他們都招來你見見？”

  這真是意外之喜，但不必急于一時。

  “太爺爺，如海還有別的事要去金陵走一遭，人先不必見了。太爺爺，你這一段時間給他們都打個招呼，待如海出服后返回京城時希望能帶他們一起走。另外您那些技術(shù)和筆記也都保存好，到時候讓他們一起帶上。至多兩年，如海必會給您老信兒。”

  “好，都按你說的來。如海啊，你今天講的這些讓太爺爺大開眼界。朝廷的安排咱們不能多說，但為了我大宇朝能掌握最先進的武器，你有需要的話只管來找太爺爺。從明天開始，太爺爺會繼續(xù)投入到火器的研發(fā)中。”

  “太爺爺，您老可得多保重自己的身子，如海以后或許還會來打擾你。”

  “如海你只管放心，太爺爺這把老骨頭且得活呢。你隨時來太爺爺都歡迎。”

  又辦好一件大事，此行的任務(wù)還有最后一個，離開錢塘，云天明帶著天機前往金陵。

  大江來從萬山中，山勢盡與江流東。鐘山如龍獨西上，欲破巨浪乘長風(fēng)。江山相雄不相讓，形勝爭夸天下壯。秦皇空此瘞黃金，佳氣蔥蔥至今王。我懷郁塞何由開，酒酣走上城南臺；坐覺蒼茫萬古意，遠自荒煙落日之中來！石頭城下濤聲怒，武騎千群誰敢渡？黃旗入洛竟何祥，鐵鎖橫江未為固。前三國，后六朝，草生宮闕何蕭蕭。英雄乘時務(wù)割據(jù)，幾度戰(zhàn)血流寒潮。我生幸逢圣人起南國，禍亂初平事休息。從今四海永為家，不用長江限南北。——高啟的這首《登金陵雨花臺望大江》恰是此時南京城的最好寫照。

  晨曦初破，金陵城在淡金色的陽光下漸漸蘇醒。鐘山之巔，紫氣繚繞，與城東奔涌的長江交相輝映，構(gòu)成一幅天然的山水畫卷。城門巍峨，銅釘閃亮，隨著第一縷陽光照耀，城門緩緩開啟，迎來了一天的喧囂與繁華。

  南市街至北市街，商鋪林立，布匹、綢緞、瓷器、玉器、藥材……各類商品琳瑯滿目，應(yīng)有盡有。店主們早早地打開門扉，將貨物整齊地擺放在柜臺上，等待著顧客的光臨。小販們則推著載滿貨物的木車，穿梭在人群中，吆喝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

  巷陌之間，，孩童們在街角追逐嬉戲，老人們則坐在門檻上，享受著溫暖的陽光，聊著家常。鐵匠鋪里，爐火熊熊，鐵匠們揮汗如雨，錘煉著一件件精美的鐵器。茶館內(nèi)，說書人拍案而起，講述著前朝往事與英雄傳奇，聽眾們聽得如癡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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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內(nèi)道路寬闊平坦，青石板路在陽光下泛著光澤。馬車、轎子、行人絡(luò)繹不絕，構(gòu)成了一幅生動的交通畫卷。城外，長江之上，船只往來頻繁，將金陵與全國各地緊密地聯(lián)系在一起。

  隨著日頭漸高，金陵城的繁華也達到了頂峰。無論是商賈云集的市場，還是文人雅士的聚會，亦或是市井百姓的日常生活，都在這座古城中交織成一幅絢麗多彩的畫卷，展現(xiàn)著明朝金陵城白日的無限繁華與生機。

  看著眼前的太平景象，云天明心念當(dāng)今圣上實屬不錯的守成之君啊。

  金陵玄武湖畔。暮云浸染的玄武湖漾著琥珀色的柔光，荷葉猶擎翡翠盞，邊沿已悄然暈開淡金，蓮蓬初結(jié)的青玉籽墜著蜻蜓遺落的薄翼。老柳垂絳輕點水面，將夕陽金線織入新抽的蘆荻雪穗。

  紫金山仍披著蒼青錦袍，雞鳴寺琉璃瓦卻沁出三分秋色，檐角銅鈴搖落的風(fēng)里，桂子香正攀著朱漆廊柱悄然生長。

  湖邊不遠之處，靜靜地矗立著一座氣勢恢宏的宅邸。門前左右兩側(cè)各有一只威風(fēng)凜凜的石獅子。朱紅色的大門上鑲嵌著一排排金色的門釘，顯得格外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