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岑無月學著他剛才樣子翻白眼:“那不如直接給我加急做了。”
“行。”老板像是就等著這句話似的,手往桌底下一伸,拿出四個小人木雕,啪一下放到桌面上。
哇五十文都摳成這樣,真行。
岑無月走上前去,隨手拿起其中一個檢查。
奚逐云很是驚喜:“這么巧,我也準備雕師門大家的小像。道友若是不介意的話,我能看一看嗎?”
岑無月正在左右翻看周五的那個雕像,隨聲應著往旁邊挪一步,給奚逐云讓出了位置。
嗯,雕得很像,神態幾乎是還原了。
岑無月滿意地把“師父”放下,正要去拿下一個,卻發現奚逐云正在發呆。
她都有點懷疑他是不是真被空氣里無色無味的毒或者別的什么東西搞壞了腦子:“奚逐云?”
聽見自己名字的奚逐云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回過神來,慢一拍地應:“……什么?”
岑無月干脆一個個給他介紹:“這是我師父,二師姐,三師姐,小師兄。”
老板嘀咕了一句“排行第一的呢”。
奚逐云端詳著桌上不過手指高的四個小木雕,輕聲問:“雕得像嗎?”
老板的表情看起來像是被人當面踐踏了尊嚴。
岑無月立刻大聲吹捧:“簡直就像他們縮小之后就站在我面前一樣,超真的,不買真是太虧了!”
她一邊說,一邊生怕奚逐云這筆生意做不成后老板后悔,出手如電地把幾個木雕一把掃過來,直接攏進儲物戒里,交了尾款就準備跑。
老板眼皮都懶得掀,倒是奚逐云伸手攔了她一下,有些局促地問:“在下凈庭山奚逐云,不知道友可否告知姓名?”
——
自從和奚逐云交換名字之后,岑無月幾乎每天都能見到他。
“你不忙嗎?”岑無月忍不住問。
怎么奚逐云會和她一樣閑呢?
街上的巡邏偃甲們可是忙碌得很,城外西邊的靈氣也透著一股子陰森森的氣息。
“不必擔心靈脈,我每日都會去凈化。”奚逐云做了個手勢,“其實凈化并不是大家所想那樣的,對凈庭山弟子來說,并不是什么很費力的事情。”
他雖然這么說,但岑無月卻能看見一絲像是黑色紋路一樣的東西從他頰邊耳下游走了過去。
注意到她好奇的視線,奚逐云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耳朵。
紋路就像是有意識的小生命那樣,“爬”過他那像是一陣細雨又像是連串淚珠的耳墜底下,順勢轉移到他的手上,自指縫間流過,最后絲滑無聲地沒入手腕后的衣服袖間。
岑無月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跟進了衣袖里,接著很順理成章地上下掃視一遍,想找出黑紋現在的位置。
奚逐云:“……”
他輕吸一口氣:“……你別……”
“那就是你主動吸入體內的惡念嗎?”岑無月抬頭道,“太多所以‘消化’不了?”
被打斷的奚逐云停頓了下,才繼續說:“這是正常的過程。”
他說話間,那調皮的黑色紋路又像是一只小動物似的從他衣領邊上探了個頭。
可能是岑無月的錯覺,但那玩意兒探出來的時候形狀很像是半個小貓腦袋。
岑無月想象了一下自己身上如果有這么個東西在亂爬的話……
她由衷發問:“你們全師門都不怕癢嗎?”
“什么?……不,”奚逐云看起來有點無奈了,“不會癢的。就像是靈力在體內經脈運轉,只是需要一些時間來將其轉化為無害的靈氣。只要有這種的體質,什么人都可以做到,并非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還真是過濾工具。
總感覺很容易被人打壞主意的樣子。
“只有在我們愿意的時候才能運轉,”奚逐云說,“被強迫時是無法生效的。”
岑無月明明記得自己沒有開口問,也很確定自己絕對不可能是“不小心把心里的念頭說出聲音”的人。
她抬眼看向奚逐云,而后者的眼神還有些渙散,思緒好像短暫地飛到了別處,仿佛是在對他自己說話。
但也只是一瞬,他眨一眨眼睛,神思便收束回來:“……所以,只有樂意主動去凈化業障的人,才會被收入凈庭山門下。”
岑無月替他總結了一下前后幾句話要表達的意思:“所以,你是自愿的。”
奚逐云想了想,很肯定地笑了,臉上也露出一對乖順靦腆的酒窩:“嗯,是這樣。”
城里的修士們且不論,凡人們都對奚逐云倍有好感。
畢竟是“圣山”來的弟子,親民度天然就已經拉滿了。
因此岑無月也很愛和奚逐云一道出門。
城民們總是感激地過來投喂他一些小食物小禮物,并且順道也給岑無月發一份。
因為修的并非是斬情的無情道,奚逐云偶爾也吃一點東西,但絕不像岑無月那樣暴飲暴食。
所以他吃不完的那些,最后也都被岑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