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是覺得她的表情足夠誠懇,才紆尊降貴地點點頭:“還不算太蠢。”
五長老仍然沒有松開手,而二長老則是將隱于袖中的手探了出來。
她的指尖也捏著一根針。
不過不是桑青用的那種細如發絲的金針,足足要粗上十幾倍。
岑無月盯著針看了一會兒,又抬眼看二長老那絕不接受商量的表情,只好言簡意賅地表示一下自己的震撼:“……哇。”
——
第二日奚逐云照例來找岑無月時,身旁又與往日一樣圍著許多想同他攀談的修士們。
無情道雖大,但小命更是要緊。
業淵越來越多,凈庭山弟子也逐漸力不從心,這幾年幾乎陸續都受了重傷回山休養,唯一在外行走的只有奚逐云,誰能說得好自己什么時候會被瘴氣侵染,需要這根救命稻草?
于是別說善談不善談、多金不多金,總之先到奚逐云面前混個臉熟總是沒錯的。
說來奇怪,奚逐云面對小販們的圍追堵截時那是焦頭爛額,但應對這種修士圍攻的場景倒是很得心應手。
他只是露出溫和的笑容,靜靜聆聽,偶爾點頭回復一兩句,便能得到絕大多數人發自內心的心悅誠服。
可能他就是有這種魔力吧。
岑無月托著下巴看他一路好脾氣地將這些修士一一勸回,還和其中幾個對上了視線。
那幾個人臉上立刻露出嫉妒的表情,小聲嘀咕著什么扭臉走了。
不外乎是“憑什么……”“不就是個……”開頭的詆毀之詞。
唉,別說玄樞城里眾多修士不明白,岑無月自己也不明白。
奚逐云怎么就對她這么在意呢?
她實在太好奇,于是就直接問了。
“——只是覺得你同我很像。”奚逐云說,“我也是全師門里最小的弟子,被師兄師姐們帶著長大。”
他說這話時稍微有些漫不經心,視線疑惑地在岑無月全身上下掃視,像在找什么東西。
“靈符嗎?”岑無月用手指勾著繩子給他看,“我戴著呢,放心啦。”
“不是這個,”奚逐云蹙眉問,“你身上怎么會有業淵里惡念的氣息?”
他是行家,根本隱瞞不了一點。
從不說謊的岑無月笑瞇瞇地說:“可能是我昨天半夜突發奇想去西邊看了一下?”
奚逐云露出了不贊同的表情。
“不可能,你沒那么蠢。”他很肯定地說。
岑無月都不太確定這句話里的自己是被夸了還是被罵了。
這位凈庭山的天才看了岑無月好一會兒,臉上露出一點困惑的表情,像是這輩子第一次碰見自己解不開的題似的。
“你保證你沒事?”他只好這么向岑無月確認。
“我保證我沒事。”
奚逐云還是很不放心,臨走前反復強調:“如果需要,隨時可以喚我。……我給你留一只鶴吧?……真的不用?……好吧。但記得若你找我,我一定會來,好嗎?”
那副架勢讓岑無月想起了自家師父。
等奚逐云匆匆離開,岑無月慢悠悠回到客棧里,側身挽起頭發對著屋內水鏡端詳。
她的后頸風府穴下方多了一點痣樣的黑印。
但和痣不同的是,這黑點仿佛連通了周圍的經脈,自肌理表層向外擴散出幾根血管狀的黑紫色分支。
岑無月拉下衣領檢查,發現最長的一條已經延伸到了肩上。
用手指揉一揉黑印的位置,根本摸不到昨夜刺進去那根針的手感。
不過要感受它也很簡單,只要在心里隨意想幾個和二長老作對的念頭,后頸立刻就開始隱隱作痛。
岑無月打消這幾個念頭,渾不在意地放下頭發,在水鏡前將衣服重新整理好。
看來師父說得沒錯,修真界很大,多的是她還不知道的能力。
玄樞城幾名長老想奪權,沒想到被城主棋高一著反殺一個。
正面不行就只好來更陰的。
聽說岑無月和辭青預備在儀式上用的偃甲原型關系匪淺,便讓她在對偃甲動手腳,辭青一旦中招,怎么也不會是他們四人的對手。
為了防止岑無月“再次”通風報信,同時也為了保證計劃順利進行,二長老給岑無月來了一針特痛的。
這一針扎進,便將扎的人也在某種程度上制成了偃甲。
一旦說出、做出不該做的事情,這針便會取而代之,如同木偶線一般操縱宿主行動。
譬如剛才,岑無月要是將昨晚的事情對奚逐云全盤托出,那針可能就要發力奪取控制權了。
說實話,岑無月對這一招還挺好奇的。
可惜昨夜二長老情緒比較激動,沒能好好請教一下。
岑無月有點遺憾地這么想著,又從儲物戒里摸出了昨天二長老給的另外一件東西。
這東西粗看是顆小拇指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