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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岑無月記得桑青曾經說過, “情”對人來說是生來便能明白的東西。
桑青是偃甲當然可以這么說。
但岑無月也相當同意。
因為她也不全是人。
對此,師父是這么解釋的:“你呢,當時已經被真菌寄生了。……總之, 為了不讓你死, 只好把你收作徒弟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關門弟子!”
“師父, 真菌是什么啊?”
“真菌就是……就是……你就當成是蘑菇吧!”
“好哦。”
——總之, 岑無月大難不死, 還反過來獲得了師父說的“真菌”的技能。
就是往周圍散發一些孢子寄生在別人身上控制他們肉身行動之類的, 不太好說出口的技能。
岑無月真誠地向師父提建議:“我可以先問一下別人的意見, 如果他們同意的話我再撒孢子。”
師父罵了她一頓:“沒人會同意的!你隨時往外放孢子好了!反正只要你不調用它別人又不會知道!你這么弱可以動點心機的,這是弱者的生存之道!”
剛開始學著當人的岑無月大為震撼。
師父說這叫《下海做人第一課:靈活的道德底線》。
但岑無月學了一段時間做人,迅速領悟舉一反三的道理后,師父又火燒屁股地說:“唉,不是,這個你也不用學這么好, 有點恐怖了。有時候你一個念頭的事, 別人得要好幾千字才能講完你知道嗎。”
顯得有點焦慮的師父想了半天,嚴肅地讓岑無月發了兩條誓。
第一絕不殺人,第二絕不說謊。
岑無月乖乖發誓,發完又很不理解地問師父:“為什么要特地發誓這個啊,一點也不難嘛。”
哎呀,師父當時的表情實在是非常扭曲。
——
師父還說過,如果對未來不太確定,就先花時間在一切事情上做好可能的全部準備, 像蜘蛛織網捕獵那樣。如果沒有發現適合的時機, 那不如繼續安靜等待下去,茍就是勝利。
岑無月深以為然。
臨下山前, 師父神神道道地開了一卦,最后只搖出一個城名,沒一個備選地點。
師父一臉尷尬地說這就是卦推薦去的地方。
——玄樞城。
正式進入玄樞城前,岑無月早已經在附近晃悠相當一段時間,和幾乎大半見面的人聊過天。
前任城主是如何殘暴,當時的玄樞城是如何的民不聊生,現任城主辭青如何說動眾人反抗,又是如何親手殺死余霜,而前任城主的親信和后代拼死逃出了少數幾個,其中就包括余錚,玄樞城的門訓,偶爾神秘失蹤的作惡修士……這些種種,岑無月早就已經全部知道。
讓她判斷“可以入城”的那個時機便是余錚的出現。
他一出現情緒便極為亢奮,似乎非常肯定這次入城便能搶走辭青的契偃并重創她。
鑒于余錚明明知道辭青的實力,這份自信實在來的莫名其妙。
所以有內應。
但偏偏在這個重要的節前、辭青與契偃結契前的時候?
很難懷疑不是一種直鉤釣魚。
岑無月特地在余錚和他的隨行死士身上多種了些孢子,并搶先一步入了城。
余錚和死士抵達后,岑無月特地挑了和他們同一夜闖城主府。
目的原本只是想近距離看一眼辭青。
只是結果比想象得還要近距離。
近到原本在追擊余錚的辭青遙遙聽見岑無月舉起雙手說出自己的名字后,手一抖連招式都打歪了。
余錚連滾帶爬地逃走,而岑無月則立刻改變計劃,十分乖順地被偃甲扎暈了。
——不錯,偃甲。
對于時時刻刻都在向周圍人身上釋放孢子的岑無月來說,判斷活物與否再簡單不過了。
她的孢子無法寄生在死物身上。
桑青是一具做工非常精巧的偃甲,岑無月好奇地陪她套了好一會兒話,近距離觀察這鬼斧神工的偃甲技術,在心里贊嘆辭青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偃修。
第二天從城主府出來時,岑無月發現有大型陣法封了城。
倒也不奇怪,不論誰是螳螂誰是蟬,做戲做全套嘛。
——
余錚終究還是一夜之間就被辭青弄死了——倒不是說岑無月會覺得意外,余錚一看就是活不長的性格。
但一夜之間便能出現長得和余錚一模一樣的偃甲便很叫岑無月意外了。
能灑一點孢子上去,但不多。
岑無月仔細觀察許久,才確定這是一臺半偃甲——用修士為基底所制作的半人半偃。
對此前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這門技術的岑無月來說,這是一個非常、非常糟糕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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