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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還仍在對白令先的道心嘖嘖稱奇:“哎呀,修道而已,真不知道弄得這么復雜干什么??矗@第一步他都走不完?!?br />
岑無月很確定白令先聽見了謝還的評價,不過他淡然置之,裝作沒聽見,倒是顯得很有肚量。
“他原先還想邀請千嶂夕和他一起,”謝還指指點點,“結果被拒絕,失敗了。”
岑無月覺得白令先和千嶂夕的關系聽起來有點像有情道。
聽說有情道修之間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看對眼的,但因為人數頗少,挑選的空間便也很小。
只是一旦兩名有情道修確認道侶關系,便永遠不會再離心,一方死去,另一方必會殉情。
“真有意思。”岑無月笑瞇瞇道。
“這還有意思?”謝還大驚失色,“你在六合書院竟然無聊到這個地步?要不要跟我出去打幾個魔修消遣一下?”
好像那個每次都說魔修沒新意然后一巴掌拍死的那個人不是他似的。
岑無月一口拒絕謝還:“論道會馬上開始,我要留在六合書院?!?br />
“論道會那種東西,你聽了也不會有用的啦?!敝x還絞盡腦汁地想出一個可能說動岑無月的理由,“——蘇藝桐,我帶你去打蘇藝桐玩怎么樣?”
岑無月匪夷所思地扭頭看一眼謝還,不知道他哪里想出這昏招:“但凡有你在的地方,蘇藝桐都不會靠近的?!?br />
蘇藝桐是想殺岑無月,又不是想找死。
看蘇藝桐每每在謝還幾百里外就掉頭逃跑這一行為便知。
但凡謝還愿意,他絕對能在蘇藝桐殺岑無月之前就出手終結蘇藝桐的性命。
之后等時機成熟引蘇藝桐上門時,岑無月還得先把謝還從自己身邊弄走。
說實話,岑無月也不知道謝還究竟為什么對她這么感興趣。
這倒真不是她計劃內的一環。
“……”對于這個問題,謝還苦思冥想許久,才道,“你很特殊。整個修真界,只有你和我一樣。而別人都與你我不一樣。”
他說是說完了,但好像又把自己給說糊涂了,不太確定地陷入第二次沉思。
但岑無月倒是懂了他的意思。
她與謝還確實有相似之處。
但也截然不同。
——
雖然那天謝還賣了個關子,但其實白令先曾邀請千嶂夕與自己一同修道的消息并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
許多人都知道。
比如葉秋寧甚至還能算得上半個當事人。
“這事兒很有名,我當時正好就在附近。”葉秋寧橫眉冷目地說道,“真不知道他腦子里想的是什么,居然敢開口邀請嶂夕師姐。他話一出口,就被嶂夕師姐打出去了!我看得清清楚楚!”
“那他還邀請過別人嗎?”岑無月好奇發問。
葉秋寧聞言居然怒了:“天下還有何人能與我嶂夕師姐媲美?!”
那應該就是沒有了。
至少就算有,也是毫不聲張地進行。
“不過嘛,被嶂夕師姐打了之后,他有許久沒露面,怕是也覺得丟臉吧?!比~秋寧又說。
這段不露面的時間就很適合暗度陳倉。
可白令先如今仍在“入情”,這似乎又對不上號。
葉秋寧仍在慷慨陳詞:“若不是走投無路或瞎了眼,誰會和他同修那沒幾個人鉆研的破情道——我們六合書院上下修的可全是光明洞徹道!”
光明洞徹。
這道葉秋寧也給岑無月解釋過。
他非常詳細地如此說明:“若你是一凡人,你會愛上一棵樹、一塊石頭、一粒塵埃嗎?當你勘破世間萬物的本質,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他人于你便是樹、石頭、塵埃,你便能跳脫六合之外觀這世間,而不被其中任何牽動心思——這便是光明洞徹?!?br />
所以但凡六合書院的弟子,必定都非常好學、鉆研本質。
若不是拜在向思雨門下,岑無月覺得自己說不定能修這個。
畢竟她是蜘蛛,看人都差不多。
就像眾人都說星玄度容貌極盛,岑無月看不明白;大家都說白令先玉樹芝蘭,岑無月還是看不明白。
唉,大家都長差不多嘛。
她真誠地問葉秋寧“白令先和星玄度誰更好看”時,葉秋寧沉默半晌,居然反問:“難道……你也很討厭白令先?”
岑無月聽懂了他這一反問內含的意思——這兩人沒法比。
不過她真沒有討厭白令先。
岑無月其實從來也沒有特別討厭過什么人。
即使是為師姐師兄復仇,也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報還一報而已。
她只分“想做的事情”和“不想做的事情”。
而如今想做的事情,就是弄清楚白令先和千嶂夕之間的關系。
思及此,岑無月抬頭往空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