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新月升起
"來不及了!"方仝的喊聲幾乎被雜音淹沒,"水位異常上漲...祭壇開始發(fā)光...有什么東西要出來了!"
鈺鶯不假思索地爬上供桌,伸手觸碰那塊青灰色鱗片。接觸的瞬間,一道金光從鱗片迸發(fā),整個城隍廟劇烈震動!老廟祝驚恐地跪地祈禱,而鈺鶯卻聽到一個古老的聲音直接在腦海中響起:
"六百年了...終于有人類再次喚醒我..."
鱗片自動脫落,落入她掌心。一段影像隨之涌入意識——明代的長江岸邊,劉伯溫將一片龍鱗投入江中,口中念誦:"以爾精魂,鎮(zhèn)此海眼,護佑黎民,永世不怠..."
"鈺鶯!江面出現(xiàn)巨大漩渦!"古璃的緊急通訊插入,"外灘已經(jīng)開始疏散!"
她攥緊龍鱗沖出廟門。街道上一片混亂,人們驚恐地望向黃浦江方向——江心確實出現(xiàn)了一個直徑近百米的漩渦,水流聲如雷鳴般震耳欲聾!
一輛守夢人的黑色越野車急剎在她面前。古璃從駕駛座探出頭:"上車!方仝說水下的祭壇正在開啟一扇'門'!"
車子在混亂的街道上疾馳。鈺鶯緊握龍鱗,感受著其中蘊含的古老力量:"不是門...是鎖。劉伯溫用龍魂鎖住了江底的海眼,而影族想打開它!"
當(dāng)他們趕到外灘時,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江水已經(jīng)漫過防汛墻,漩渦中心升起一道直徑數(shù)十米的水柱,水柱中隱約可見暗紅色的能量流動。更可怕的是,對岸陸家嘴的摩天大樓群上空,烏云正旋轉(zhuǎn)成一個巨大的漩渦,與江中的水柱遙相呼應(yīng)!
方仝的小隊在水下隧道入口處等待,裝備著特制的潛水服。"祭壇就在隧道正下方,"他的聲音因疲憊而嘶啞,"我們嘗試了所有方法,無法接近中心點..."
鈺鶯展開手掌,龍鱗在暮色中泛著微光:"讓我去。這是唯一能重新封印海眼的東西。"
"太危險了!"古璃反對,"你沒有潛水訓(xùn)練!"
"不需要。"龍鱗突然變得滾燙,那個古老的聲音再次響起,"持我鱗者,可御水而行。"
仿佛被無形的力量驅(qū)使,鈺鶯走向泛濫的江岸。令人震驚的是,當(dāng)她踏入水中時,江水自動分開一條通道!龍鱗發(fā)出的金光形成一個氣泡般的保護罩,帶著她沉向江底。
渾濁的江水中,她看到了那個巨大的圓形祭壇——與西藏寺廟下的如出一轍,但規(guī)模大了十倍不止!祭壇中央的"門"已經(jīng)半開,暗紅色的能量如觸須般向外蔓延。而在門前,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周慕之。
或者說,赫爾莫德。他穿著英國院士的西裝,但面容正在融化,露出下面暗紅色的本體。當(dāng)看到鈺鶯手中的龍鱗時,他發(fā)出刺耳的笑聲:
"愚蠢!你以為那條被囚禁的龍會幫你?它恨人類勝過恨我們!"
鈺鶯沒有回答。她感受著龍鱗中傳來的憤怒與痛苦——六百年的囚禁,確實足以讓任何生靈充滿仇恨。但她同時也感受到了更深層的東西...一種古老的承諾與責(zé)任。
"劉伯溫欺騙了你,"她輕聲對鱗片說,"但今天的人類不同。幫助我們,你將重獲自由。"
龍鱗劇烈震動起來,金光與暗紅能量在江底激烈碰撞。赫爾莫德狂笑著張開雙臂:"太遲了!血月之門已經(jīng)——"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一支纏繞著藍(lán)色能量的箭矢突然穿透水幕,正中他的胸口!箭矢上刻著一個閃光的真名:赫爾莫德!
江面上,方仝站在一艘快艇上,左眼完全變成了晶藍(lán)色,手中握著一把造型古怪的弓。古璃通過通訊器大喊:"真名確認(rèn)!龍鱗就是鑰匙!"
赫爾莫德痛苦地嘶吼著,身體開始崩解。祭壇上的"門"劇烈震動,暗紅能量失控地四散逃逸。鈺鶯抓住時機,將龍鱗按向祭壇中央的凹槽——
整個黃浦江沸騰了!一道金光從江底直沖云霄,與陸家嘴上空的烏云漩渦相撞,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所有暗紅能量被金光吞噬,水柱轟然倒塌,巨浪向四周擴散,卻在觸及岸邊時奇跡般平息。
當(dāng)最后一縷暗紅能量消失時,龍鱗化為無數(shù)光點,在空中凝聚成一條半透明的金龍?zhí)撚啊Kh(huán)繞鈺鶯盤旋一周,古老的聲音在她心中響起:
"承諾...兌現(xiàn)了..."
隨著這最后的話語,龍影沖向天際,在夜空中綻放成無數(shù)金色光點,緩緩消散。
一周后,守夢人總部召開全球緊急會議。七個血月節(jié)點中,上海被永久封印,布拉格因赫爾莫德的死亡而失效,剩下五個仍處于活躍狀態(tài)。
"我們?nèi)〉昧穗A段性勝利,"秦玥在全息影像中宣布,"但代價慘重。赫爾莫德臨死前透露,七個高等影族之上,還有一個被稱為'織網(wǎng)者'的存在。"
方仝調(diào)出一段模糊的影像——上海節(jié)點關(guān)閉瞬間,監(jiān)測設(shè)備捕捉到了一個奇特信號:一張由光線構(gòu)成的巨網(wǎng),覆蓋整個地球,而七個節(jié)點正是網(wǎng)上的關(guān)鍵結(jié)點。
"靜默之網(wǎng)比我們想象的更龐大..."古璃翻看著最新破譯的《夢墟錄》章節(jié),"影族只是棋子,真正下棋的另有其人。"
鈺鶯站在窗前,望著黃浦江上往來的船只。頸間的袖扣微微發(fā)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