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三 龍女牧羊
黃天雖說不大想多關注這個傻孩子,但閑著在太皇黃曾天上沒有別的大事,卻也能靠著這個打發些樂趣。
見著敖青不知怎么在下界有了一個元配,便生出好意趣來,趁著興致,往到水德辰宮而去。
自上次鑄造九鼎之后,只余碧波尚在人間奔波往來,繼續治水理洪,他等都上天述職來了。
敖青正和著一個別處大千世界的水神,交換水液,天一水母近來治水,一并得了功德,隱隱有所感悟,要從一品道姆,將九大真水,從無有靈智之輩,作了那九個水官神子,如今在天河之中“待產”。并不常在辰宮之中。
黃天到了辰宮,不見來人,只有一股淫雨霏霏之炁,好在有幾個辰宮的神官出現,說道:“大老爺正在會見外客,圣德太子還請于廳中稍待,我等前去通稟。”
片刻之后,正在和一個如煙似畫的女子討論風霜雪月的敖青,得了神官通稟,沒了興致,穿起衣裳來。
那女神兒勾起腳尖,兜住了敖青的衣袍官帶:“是個什么人物,連我都不理會了,正到了癢處,我的牝水勾連你的牡水,正是陰陽合化的時候,怎么就停了。”
敖青臉面一變,頭也不回:“你還是回去吧。”
“誒?你!”
那女神兒錯愕,不知道碰到哪門子忌諱了。
敖青整理了衣冠,又聞聞身上有沒有味道,只用法力滌蕩了三四遍,才出了廳:“哎呀呀,黃天賢弟啊!你怎么來了,我聽聞你幫著沂武帝君開辟了天境,那里卻是個武功周全的,我這邊好多頑劣的龍宮子弟,上修不成德,下治不成水,左右爭勝好斗,都托到了我這里,說能不能去帝君那里,博一個武龍神。”
“卻也不是沒腦子,只會打架的,能去那處去,那是帝君自證太乙的謀劃,需得真本事的,若真有資歷,來日前往三軍,不做元帥,當個將軍是有的,不過,我來你這,倒不是說這個的。”
敖青見怪:“那是為了哪班?我左右門戶私計,不過你一家門路。”
黃天:“?你也這么看?我可是為天庭奔東走西,如何門戶私計呢?”
敖青只笑笑道:“他們只道你能耐大,都傳你有言出必行的本事,只差錢理,你若成了帝王家,這天庭可不就是你的門戶私計了么?”
“他們算計著,投奔與你,自然就有這般傳言了,尤其這龍宮更勝,他們本就萬子千孫的,家中又富,龍子龍孫的,安插到這處名山,那處大岳,不連你的座駕,都是六條大金龍。”
黃天竟然還不知道有這樣的聽聞,只當是養條龍,不想是養了狼。
“我今天來找你,也是為了龍事來的。念你沒個正妻,正好說個媒人。”
于是微微一拂袖子,展露出下界形象。
卻是那龍女,坐著輦轎,自水中升騰起來,對峙著圣孫兒。
敖青見著:“你怎么管起這些下界的瑣事了,我神話雖然不如你廣大,只多些風流事,好些處龍王廟,都有些龍妃,仙妃的,我也不搭理他們,只幫我管理廟宇,不曾出錯,便也不追究責任。”
黃天冷笑:“倒是我管起你的閑事來了。”
“你才說這些人仗著我的勢,胡作非為了去,自家有了這些事情,怎么就怎么方便怎么來了,倒也是嚴于待人,寬于待己。”
“我正要整頓呢,這把火沒燒起來,你倒是來熄我的火光。”
黃天道:“龍子龍孫,有德行的,繼承祖上福蔭,官襲三代,五代的,只低調也罷了,怎么連著這些爭勝斗狠的,私生的,也要謀一個好去處?”
“我第一步要管的,就是這些沾親帶故的,我是天生地養的,沒什么親戚,倒是不怕犯忌諱。”
“說我收錢辦事的,只怕我如今鐵面無私起來,又說我裝起來,沒個尊重,神道威嚴,都跌到腌臜泥水里面了。”
敖青聽得出黃天是真心想要整頓神道如今的歪風邪氣,卻道:“你若收割凡夫俗子,倒是沒人說你,可你要是動了這些神仙菩薩的利益,他們便要聯合起來,跟你鬧,這便是一場劫難了,裹挾來去,都不能善了。”
黃天冷笑一聲:“五帝演了劫數,當我看不明白,我正好將小事鬧大,大事沒邊,一個個將他們打落凡塵,做個謫仙,謫神,紅塵里面轉上一轉,合格劫滿的,再回來做這個神仙菩薩,若沒個了悟,只想稱宗道祖,作威作福的,就得一直輪回里轉。”
敖青聽出意思來,這是想要和自己唱一出雙簧,做釣魚執法的鉤子呢。
于是道:“此事我會妥善解決的,雷部那邊應該也會嚴厲些執法罷。”
黃天點頭道:“我與九色雷帝自有一番默契,他本就是外來,被人有些偏見,只怕會更努力做一個孤臣,獨臣。”
敖青隨即不言,仔細看了黃天投影的下界青江龍王廟之事,心中頗為不快,看著那少年,越發熟悉,正是圣孫。
于是不免嘀咕起來:“黃天賢弟是怎么將這小子孕育出來,也沒見有個什么道姆化身,倒是是那碧波,前些日子弄出個水母娘娘來。”
下界之處,熊昱開擺了壇,被著本地城隍一系的神明思來勸去,只想著私下了結,又生怕是那位龍君和不知名女神仙誕生下來的貴子二代,只兩邊糊弄,不肯做任何一件有些進展的事情。
只那龍女倒是名正言順的,坐著青鸞元君儀仗,在蚌精螺女的擁促下,自九龍集中,顯露了身形,乃是一副珠光寶氣,神仙妃子的排場,分明是擺臉來了。
卻是看向那熊昱,渾然貴氣,伶俐可愛,只是和敖青不大像,身上也沒有真龍氣息,不過龍族諸多秘法都可以斂藏氣息,因此倒不能直接判斷,這是不是敖青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