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善易者不占
“那我們就來算算李鑠金先生頭上纏戴的白綾有多少年頭了。”
這白綾看著像雪一樣潔白,并沒有多余的褶皺,怎么看也像是頂多就用了那么三五天。
李鑠金道:“仙友好眼力。”他覺得能看出這白綾有些年頭的必定眼光非凡。
易春秋應到:“這個倒有趣,雖然我初識李兄的時候,就見白綾是這般模樣,但著實也不知這白綾他究竟用了多少個年頭。”
“好,那我們這就開始,計時半個時辰。對了李鑠金先生,我相信您一定會如實相告這年限吧。”
“這個當然,我以我的信譽擔保一定如實相告。”
李鑠金在這些散仙之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這也與他的誠信有關。
易春秋伸出左手,拇指在其他指節上來回點算著。他的右手持著白銀羅盤,手指在羅盤邊沿緩慢地摩挲著。
楚齊安背負雙手,兩眼微閉。他放出少許真氣感應著易春秋的動態。
易春秋一番測算,得出兌卦,兌卦屬金,金數四與九。又兌卦后天為七,先天為四。
他進一步思忖,認為當下天寒地凍,水氣必然旺盛。
兌金生水,水既旺之,金氣必休。故而取數宜小,當取四數。
又此番天地,冰雪一色,金之四數,其后當有水之六數。
這一番周全地思索之后,易春秋信心滿滿道:“仙友,我已經算出來了。”
楚齊安還在靜默之中,并沒有作聲。
他的真氣傳回四次強烈波動,六次輕微振動。
原來當易春秋想到一個數的時候,他總會用手指摸索羅盤相應的次數。
楚齊安已然察覺到了這個細節,是以他也得出了結論。
他再用真氣探查李鑠金的動態,只感應到李鑠金是一副十分得意的心態。
他似乎是要等著面前的這兩個人失算。
而且他還時不時地抬頭看一下太陽,仿佛在等候著某種變化。
楚齊安將這一切都綜合在一起,得出了一個滿意的結論。
他睜開了眼,抬頭望了天空,露出自信的笑容。
李鑠金面帶微笑道:“兩位請說答案吧。一起說。”
“四百六十年!”
“四百六十一年!”
這二人同時說道。
在場眾人紛紛議論起來。
這兩人的結論只差了一個數。看來對于占卜一道都有相當的造詣。
李鑠金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吃驚地望著楚齊安道:“仙友您算對了!我得這白綾之日起,就將他縛在頭上,至今剛好四百六十一年。”
易春秋道:“沒道理啊?”
李鑠金道:“難道你不肯相信我?”
“李兄誤會了,您金口玉言,又豈能蒙騙我等。只不過這卦象怎么也看不出多出來的那一年。”
李鑠金道:“方才我一直抬頭觀天,以太陽方位判斷時辰,當下已是申時,易兄可有異議?”
易春秋一看地上人影道:“這個毋庸置疑。”
李鑠金道:“這白綾就是我在太白山尋得,那時候是未時。現在剛好入了申時,那便是四百六十年后的第一個時辰,這便是第四百六十一年。”
易春秋無話可說,他才發覺了楚齊安的厲害。那楚齊安擺明了可以算出和他一樣的時間,只不過他知曉了關鍵,故意拖延了那么點時間。片刻之差,已是第四百六十一年。
楚齊安道:“易先生,看來這黃金羅盤我只好自己收著了。”
易春秋平素雖然狂傲,但也知勝敗榮辱。敗就是敗,他愿賭服輸。對于強者,他還是有一分敬畏之心的。
易春秋對在場眾人宣布道:“今日我易春秋與這位仙友比試占算,仙友手段高明,在下佩服得五體投地。現履行諾言去了‘神算子’的名頭。”
其他人議論道:“這名號,也就是個叫法,怎么才算去了?”
這些人見易春秋落敗失勢,言辭之間已不像先前那么恭敬。
易春秋道:“今后我絕對不再以神算子自居,各位仙友哪為還在稱我神算子,那就是擺明了跟我過不去。”
楚齊安道:“易先生,您言重了。”
易春秋道:“這位仙友,想不到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造詣,你才是真正的神算子。”
步入仙道之人,其容顏易變,最難分的便是年齡。而易春秋之所以說楚齊安年紀輕輕,是因為他以占卜之法粗略的估計了楚齊安的年紀。
陡然就遇見這么一位凌駕于自己之上的高人,易春秋怎么能不心生好奇。
只不過以他的能耐怎么也算不出楚齊安的來歷。
銘符結界雖不像天界那么聲明顯赫,但是銘符世家的靈力比起仙界的法力也不遑多讓。
他這種散仙道行,怎么能看的清楚齊安的身世。
楚齊安道:“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們先去別處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