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初解險重重
山風卷著崖底的霧絲掠過巖石,沈逸的指尖在“沈逸,死”三個血字上頓住。
月光從他發梢漏下來,在羊皮紙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卻掩不住那朱砂刺目的紅。
“逸哥?”高瑤的聲音帶著點發顫的輕,她不知何時挪近了些,肩頭幾乎要碰到他。
少女習武的手還帶著薄繭,此刻卻軟得像片云,輕輕覆在他手背:“這...會不會是巧合?”
“巧合?”鐵牛的玄鐵斧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刮擦聲,他俯過身時帶起一陣風,把最上面的“玄黃計劃”吹得掀起一角,“老子在青牛嶺殺妖獸時,被砍斷的獸爪上也有這圖騰。
上個月幫王鐵匠運貨,路過亂葬崗,那些新埋的尸體——“他突然閉了嘴,粗糙的拇指用力蹭過斧柄,”都有這鳥標記。“
靈風的酒葫蘆“咔”地合上。
老人不知何時站了起來,銀白的胡須被風掀起幾縷,目光像把淬過冰的劍:“仙界暗衛的密文,靈脈截斷的圖紙,針對沈小友的血咒...”他枯瘦的手指叩了叩那張畫著圖騰的紙,“這不是巧合,是有人盯著你們。”
沈逸的喉結動了動。
他想起三個月前清云觀廢墟里,焦黑的供桌上也刻著同樣的圖騰;想起上個月在黑市買靈種時,那個撞了他就跑的灰衣人,袖口翻出來的紋路;想起昨夜高瑤來找他時,發間那支玉簪突然裂開的細紋——原來所有的線索早就在暗處織成了網,只等他撞上來。
“先看其他文件。”他突然笑了,指尖彈開那張血咒紙,“總不能讓人家白寫這么多字。”
高瑤卻沒動。
她盯著沈逸眼下淡淡的青,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額發:“你靈力還沒恢復全。”
“放心,哥皮實。”沈逸握住她的手晃了晃,掌心的溫度透過交扣的指縫傳過去。
他能感覺到她腕間的脈搏跳得快了些,像只急著歸巢的雀兒。
鐵牛突然“嘖”了一聲,用斧背戳了戳攤開的羊皮紙:“這字怎么回事?
剛還能看清,這會兒怎么模模糊糊的?“
沈逸順著他的斧頭看過去,果然,原本清晰的“玄黃計劃·第三階段”幾個字正像浸了水的墨,邊緣漸漸暈開。
高瑤湊近些,睫毛幾乎要掃到紙面:“是...被什么力量覆蓋了?”
靈風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猛地蹲下來,枯指按在字跡上,幾縷青色靈力從指尖滲出,卻在接觸紙面的瞬間像被火烤的雪,“嘶”地散成青煙:“是隱息術!
用特殊靈力波動加密的秘法,我年輕時在古卷里見過——“他抬頭時眼底閃過銳光,”需要同頻的靈力才能破解。“
“那怎么辦?”鐵牛的手已經按在斧柄上,指節因為用力泛白,“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字消失吧?”
沈逸沒說話。
他望著紙面扭曲的字跡,腦海里突然響起系統機械的提示音:“檢測到未知靈力波動,是否消耗50點靈能掃描?”他垂眸摸了摸腰間的木鋤,那是系統獎勵的本命農具,此刻正貼著他的腰腹微微發燙。
“試試。”他輕聲說,掌心按在羊皮紙上。
系統的靈能如細流般順著指尖涌進紙里,原本模糊的字跡突然劇烈震顫,像被驚醒的蛇。
沈逸的太陽穴突突跳起來,后頸滲出冷汗——有什么東西在抗拒他的靈能,像無數細針在扎他的識海。
“逸哥!”高瑤的手立刻按在他后心,精純的煉氣期靈力順著大椎穴灌進來。
她的掌心還帶著方才烤火留下的余溫,混著少女身上淡淡的藥草香,讓沈逸混沌的識海清明了些。
“別硬撐。”靈風的手也覆了上來,化神期修士的靈力如溫泉般包裹住沈逸的靈海,替他擋住那些細針般的刺痛,“這加密術應該是用了...仙界的封禁法訣。”
“牛爺守著!”鐵牛的玄鐵斧“嗡”地出鞘,斧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他背對著三人站在巖石邊緣,肌肉虬結的脊背繃得像張弓,“誰要是敢來攪局,牛爺的斧頭不答應!”
沈逸深吸一口氣,意識沉入系統空間。
靈田中央那株剛成熟的“靈識凈化草”正泛著幽藍的光,葉片上的露珠滾落時,在空中凝成小小的漩渦。
他念頭一動,那株草便出現在掌心,清冽的香氣瞬間彌漫開來。
識海里的刺痛驟然減弱。
沈逸抓住機會,系統靈能如潮水般涌出,在紙面上凝成淡金色的紋路。
被加密的字跡突然“唰”地抖開,像被風吹散的霧——“玄黃計劃第三階段:于八月十五月圓時,啟動靈脈截斷陣,以沈逸為引...”
“八月十五?”高瑤的聲音發緊,“還有七天!”
“以我為引?”沈逸盯著最后幾個字,喉嚨發苦。
他想起方才那張血咒紙上的“沈逸,死”,終于明白為何所有線索都指向自己——他不是被卷入陰謀,而是陰謀的核心。
靈風突然抓起另一張紙,指節因為用力發白:“這里有截斷陣的陣圖!
小主,
他們要在每個主靈脈節點設陣,用活人獻祭...“他的聲音突然哽住,”我守了三百年的蒼梧靈脈...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