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盟友與舊敵的較量
他探頭望去,只見晨霧中,一隊穿玄色甲胄的修士正往這邊疾馳,為首的人腰間玉佩閃著銀光,正是蒼梧山掌門的信物。
“沈兄弟!”鐵牛猛地轉身,“不好了,蒼梧山的大部隊——”
話未說完,沈逸已經站起,高瑤的劍在他掌心流轉著銀光。
靈風的靈霧重新凝聚,比昨夜更濃了三分。
晨光穿透竹梢,在眾人臉上鍍了層金邊。
沈逸望著山腳下的甲胄反光,突然笑了——該來的,終于來了。
(清晨,鐵牛率先返回營地時,發現篝火已滅,竹塢里空無一人,只余滿地狼藉的打斗痕跡。
山風卷著張帶血的紙條飄到他腳邊,上面是沈逸的字跡:“去后山巖洞,帶著老周頭他們。”而遠處的山梁上,三道身影正迎著朝陽前行,其中一道白色倩影,手中的劍在晨光里泛著冷冽的光。
)
清晨的霧氣還未散盡,竹塢外的竹葉上掛著露珠,滴落在青石板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鐵牛揉了揉發酸的后頸,從竹榻上坐起,草簾被他掀開時帶起一陣風,吹得案上的燭火忽明忽暗。
“沈兄弟?”他壓低聲音喊了一句,目光掃過竹墻下的身影——沈逸背靠著竹墻,眉峰微蹙,似乎連打盹都帶著戒備;高瑤的劍橫在兩人膝頭,劍鞘上的銀紋在晨光里泛著冷光;靈風的靈霧凝成薄被,正隨著呼吸般的節奏起伏,顯然還維持著護體法術。
鐵牛剛要轉身去林子里尋些野果,眼角突然瞥見竹塢外的空地。
三具蒼梧山打扮的尸體整整齊齊擺成一排,紅臉老者眉心那根淡紫色靈針還在滲著微光——是靈風昨夜出手的痕跡。
他喉結動了動,正想縮回腳,山腳下突然傳來馬蹄聲,像悶雷滾過晨霧。
“沈兄弟!”鐵牛兩步跨到沈逸跟前,粗糲的手掌按在對方肩頭輕搖,“山下來了隊人馬,玄色甲胄上繡著麥穗紋,打頭的舉著‘義’字旗,說是要幫咱們對抗蒼梧山!”
沈逸的睫毛動了動,緩緩睜眼,眼底的倦意瞬間凝成銳光。
他抬頭時,高瑤已經握劍站起,劍穗上的青玉墜子撞在她腕間的銀鈴上,叮鈴一聲脆響。
靈風的靈霧“唰”地收進袖口,老者的身影從霧中顯出身形,白眉微挑:“另有一股氣息,在東南方三里外的密林中,帶著陰煞之氣——和蒼梧山的正脈功法不同。”
“兩條線。”沈逸抹了把臉,從腰間解下酒囊灌了口,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燒進胃里,讓他的思路愈發清晰,“一邊是自稱正義之師的援軍,一邊是暗中摸過來的陰煞修。”他目光掃過眾人,“都過來,說想法。”
高瑤將劍收回鞘中,指節抵著下巴:“先接觸那支義師。若真是來幫忙的,能多份戰力;若是試探……”她指尖輕輕叩了叩劍柄,“咱們也能探探底。”
鐵牛的牛眼瞪得溜圓:“探什么底!上次蒼梧山的雜碎也是說‘替天行道’,結果轉頭就燒了老周頭的藥田!要我說,直接讓他們離二里地扎營,咱們先把東南方的陰煞修解決了——”
“陰煞修的目標是什么?”沈逸突然插話,“蒼梧山要靈脈,幽冥宗要血晶,這群人……”他摸了摸腰間系統生成的靈種袋,“未必不是沖著同一樣東西來的。”他轉向靈風,“前輩能確定人數?”
靈風閉目感知片刻:“大概三十人,化氣到筑基境,為首的有金丹中期。”
“三十人。”沈逸摩挲著酒囊上的云紋,“鐵牛帶老周頭他們去后山巖洞,把陷阱都布上;高瑤跟我去會義師——”
“我也去!”鐵牛急了,“萬一那義師是假的,你倆——”
“你守著后山,比什么都重要。”沈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沉得像塊鐵,“老周頭的傷還沒好,那些靈植苗更金貴,要是被陰煞修毀了……”他沒說完,但鐵牛想起昨天被燒毀的半畝靈稻,脖頸立刻繃直了。
“行!”鐵牛重重跺腳,“我這就去帶人,把地刺陣、絆雷符全給他們備上!”他抓起墻角的玄鐵斧,轉身時帶翻了竹凳,“沈兄弟,要是那義師敢耍花樣,你吹三聲竹哨,我帶著斧子立刻殺過來!”
“知道了。”沈逸望著他風風火火跑出去的背影,嘴角勾了勾,轉頭看向高瑤,“走,會會這位義師首領。”
晨霧在腳下散開,兩人沿著山徑往下走了半里,便見那支隊伍停在溪畔。
玄色甲胄被晨露打濕,泛著暗沉的光,最前面的青衫男子正彎腰幫一個小修士系緊護腕。
聽見腳步聲,他抬頭一笑,眼角的皺紋里全是暖意:“沈兄弟,可算把你盼來了。”
沈逸的腳步頓住。
這張臉他再熟悉不過——去年冬天,他在青牛鎮救過遭馬賊洗劫的村民,帶頭給受傷孩童喂藥的,正是這位李明村長。
“李叔?”沈逸脫口而出,“您怎么在這兒?”
李明拍了拍身邊的甲胄,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把青牛鎮、白楊村、鹿鳴集的青壯都叫上了。大家聽說蒼梧山要找你麻煩,都說‘沈小友救過咱們的命,咱們不能看著他被欺負’。”他指了指隊伍里扛著鋤頭的莊稼漢,“刀槍是跟鎮北鏢局借的,可這股子氣——”他重重捶了捶胸口,“是咱們莊稼人自己的!”
高瑤悄悄碰了碰沈逸的手肘,后者這才發現自己眼眶有些發燙。
他清了清嗓子,抱拳道:“李叔,有你們在,我沈逸底氣足了三分。”
“說這些做什么!”李明揮了揮手,“快帶我們去營地,我讓后廚蒸了饅頭,還帶了兩壇老燒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