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欲來
那火舔到最近的黑袍人身上,立刻爆出刺啦的聲響,邪修的法袍瞬間焦黑,發出類似腐肉灼燒的惡臭。
“瘋丫頭!”云影罵了句,玄鐵劍劃出銀弧,正砍在那邪修持骨的手腕上。“咔嚓”一聲,白骨斷裂的脆響里,邪修的慘叫比鶴鳴還尖。
靈風這時突然睜開眼,指尖戳向地面,沈逸能感覺到腳下的靈脈在震顫,像頭被驚醒的巨獸。“破!”靈風低喝,結界邊緣裂開道縫隙,漏進一線天光。
“走!”沈逸推著高瑤往前跑,自己卻踉蹌了一下——幻形花消耗的靈力讓他眼前發黑。
鐵牛返身撈起他,斧子輪得虎虎生風:“奶奶的,老子背你!”五人順著裂縫往外沖時,沈逸回頭瞥了眼,見那五個黑袍人站在原地沒追,為首者掀開黑紗一角,露出半張腐爛的臉,嘴角咧到耳根:“沈逸,主子要見的,是活的。”
山風卷著霧氣灌進領口,沈逸打了個寒顫。
高瑤替他攏了攏披風,手指觸到他后頸的冷汗,聲音都發顫:“他們......”
“是試探。”沈逸攥緊她的手,系統面板上的危險等級還在SSS跳動,“殺左使右使只是由頭,他們真正想確認的是......”他望著遠處被霧氣遮住的山巔,喉結動了動,“是我還能不能威脅到背后的人。”
靈風突然停住腳步,從袖中摸出枚暗黃色的靈玉。
那玉表面布滿裂紋,像塊風化的老玉,此刻卻泛著幽藍的光。
他指尖按在玉上,目光掃過眾人:“回散修聯盟。”聲音輕得像嘆息,“有些事......該弄清楚了。”
歸程的霧更濃了,青羽鶴的鳴叫聲被裹在霧里,聽起來像誰在嗚咽。
沈逸靠在鐵牛背上,望著靈風手中的靈玉,突然想起山巔那道血光里的影子——它在看什么?
是他們,還是靈玉里藏著的秘密?
高瑤的手始終沒松開他,掌心的溫度透過披風傳來,像團不肯熄滅的火。
沈逸望著她被禁術灼得發白的指尖,喉間發緊。
真正的風暴要來了,他想,可只要有這團火在,就算天塌下來......
他閉了閉眼,將涌到嘴邊的“別怕”咽了回去。
有些話,等過了今晚再說。
等靈風的玉,照出真相。
潮濕的木梁在頭頂吱呀作響,沈逸被鐵牛放在竹榻上時,后頸還黏著冷汗。
高瑤立刻蹲下來幫他解開披風,指尖擦過他發梢時,他聞到她袖中殘留的青竹香——那是她常用的清心香粉,此刻卻混著血銹味,像被揉皺的畫卷。
“靈風前輩。”云影的玄鐵劍“當啷”一聲放在木桌上,劍脊還沾著邪修的黑血,“該開壇了。”
靈風沒有回應。
他盤坐在土灶前,枯枝在灶里噼啪爆開火星,映得他手中那枚暗黃靈玉忽明忽暗。
沈逸注意到老人指節泛著青,像老樹根盤結的紋路——他之前催靈脈破結界時,怕是耗了不少壽元。
“都過來。”靈風突然開口,聲音像砂紙磨過石片。
他將靈玉按在地上,裂縫里滲出幽藍霧氣,在半空凝成一行血字:“幕后之人,曾為正道之首。”
竹屋里的風突然停了。
高瑤的手在沈逸發間頓住,指腹壓得他頭皮生疼。
鐵牛的大斧子“哐”地砸在地上,震得灶里的灰撲簌簌往下掉。
云影的劍穗無風自動,掃過他緊繃的下頜線。
“玄霄真人。”沈逸的聲音比他自己想象中還輕。
十年前仙盟大比時,他跪在觀禮臺最末排,見過那道白如霜雪的身影——玄霄真人踏云而來,袖口垂著九根玉髓流蘇,每一根都刻著“普度眾生”的銘文。
后來聽說真人在閉關時走火入魔,再后來……就沒了消息。
“你怎知是他?”高瑤的指甲掐進掌心,“我師父說過,玄霄前輩當年以一人之力鎮壓北境魔潮,連化神期大妖都被他斬了七只……”她聲音發顫,像風中的殘燭,“他若墮邪,為何要扶持幽冥教?又為何要針對我們?”
沈逸摸向腰間的系統界面,藍光在掌心流轉。
他想起山巔那道血光里的影子,想起黑袍人說“主子要見活的”時,系統危險等級從SSS跳到了SSS+——這些線索在腦子里串成線,“因為他知道我是誰。”他盯著高瑤發紅的眼尾,“神農傳承者。”
竹屋里靜得能聽見灶里柴枝斷裂的輕響。
“他想搶系統。”沈逸舔了舔發干的唇,“用系統靈植重塑天地秩序。當年他閉關時走火入魔,怕是被心魔纏上了,現在要靠系統力量……當新的天道。”
“那還等什么!”鐵牛猛地拍桌,震得茶盞跳起來,“老子帶三百個散修兄弟殺上他老巢!”
云影的玄鐵劍突然出鞘三寸,寒光掃過鐵牛的喉結:“你當渡劫期是菜地里的蘿卜?”他聲音冷得像冰錐,“玄霄若真成魔,合體境在他手下走不過三招。我們現在……”他掃了眼沈逸泛白的唇,“連金丹大圓滿都湊不齊兩個。”
鐵牛脖子粗了一圈,攥著斧子的手青筋直跳,到底沒再說話。
沈逸低頭盯著系統界面,新彈出的提示在眼前閃爍:“靈植融合進化功能已解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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