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鬼屋密室
一年前的那個春天,二十五歲的洛仙與十九歲的白懷光第一次相見。
當時的她遠不是今日發(fā)號施令的店長,他也只是個在現(xiàn)實中飽受歧視的白化病人。
兩個弱小的人,在死亡、恐怖、絕望的過程中,從陌生、到熟悉、又到同伴,最終成為了姐弟。
店員們常說想要一步步走下去、一次次活下去,就要斷絕七情六欲,讓自己變得無懈可擊。
但誰又知道,正因為是在這種極端惡劣的環(huán)境下,人與人之間的情感萌芽也會被快速催熟。
在這條道路上,洛仙用智謀和天分,登上了一店之長的高位。
同時她也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天真、失去了情感。
可白懷光這個生活在陰暗中卻心系陽光的少年,是她最后保留的心靈凈土。
只要有一線希望,她都不會放棄。
人一旦有了某種目標,無論前路的風雨有多么艱難,都會走下去。
前往村尾的路愈發(fā)難走,二人的速度反而越來越快。
原本需要行走半小時以上的路程,不到二十分鐘就已經(jīng)抵達。
臭氣熏天,污水遍地的垃圾場,中間那約有半米左右的空隙,就是唯一的正門。
從正門望去,寬敞的環(huán)形區(qū)域內(nèi),被廢品牢牢圍住的是一件破舊的小木屋。
“砰砰砰……”
二人的耳中回蕩著木屋的那扇木門,隨著風不斷撞擊墻面的聲音。
站在洛仙的角度望去,她從門內(nèi)只看見了純粹的黑暗。
仿佛屋內(nèi)的世界,比之外面陰沉的環(huán)境還要惡劣與危險。
洛仙經(jīng)過暴雨的洗禮早已將內(nèi)心的焦躁冷卻,她并未冒失地涉足,而是觀望起了四周。
掃視一圈后,她將目光看向了木屋的側(cè)方上坡處的樹林。
后山的樹林,也就在那個位置,瘋子的居住地實際上與后山是相同的。
沉吟片刻后,她抬頭看向了季禮說道:
“季店長,雖說懷光的身體部分有概率就在木屋之中。
我想若他在,則鬼物也在。
這是我第六分店的私事,本不該勞您費力,但我真正能用的人已經(jīng)沒有了,所以……”
季禮雙手攏著濕漉漉的長發(fā),從袖口抽出一根繩子將其系在一起,平淡的回應道:
“多說無益,你闖正門在明,我繞后門在暗。”
說完這話后,他就悄然從洛仙的身后離去,自此消失。
洛仙穿著季禮的風衣顯得有些寬松,她將帆布包從外套內(nèi)抽出來,背在外面。
又拿一根繩子將風衣和帆布包纏在腰上,防止外套不合身以及裝有罪物的背包脫落。
做完一切后,她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頂著暴雨朝著木屋那不斷扇動的大門走去。
密集且無序的砸門聲,像是在雨中形成了鼓點,越是靠近一股焦慮的感覺越是明顯。
洛仙擦了一把臉上的水珠,逐漸瞇起了眼睛,神經(jīng)緊繃。
豐富的任務經(jīng)驗,為她發(fā)出了一種危險的訊號。
在臨近木屋時,她彎腰在廢品堆中撿起了一個折斷的傘骨。
邁上木質(zhì)臺階時,右手撐著傘柄,以頂部那鋒利的切口抵在了不安分的木門。
詭異的聲音停歇,洛仙站在門外,卻嗅到了一股彌漫不散的血腥氣味。
如此規(guī)模的暴雨,這屋內(nèi)的死亡味道竟然無法揮散,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洛仙將傘骨撐在門板上,為自身留下了退路,一只腳邁入屋內(nèi)。
只是半個身子踏入,她立馬察覺出此地的不同尋常。
進門的正面是一陣如蛆附骨的陰冷感,仿佛面前看見的一切蘊藏著極深的惡意。
門外的背部是森森雨點浸透衣服帶來的潮濕和不適,那是現(xiàn)實世界的回饋。
一扇門,代表著兩個世界。
借著微弱的光芒,她就停留在半進不進的狀態(tài),仔細觀察著房內(nèi)的布局。
這就是一個由樹木建成的小房子,結(jié)構(gòu)一覽無余,除了一套桌椅和一張床外,什么都沒有。
在暗黑色的桌面上方,一盞早已被時代淘汰的老式電燈,正不斷地在風中搖曳著。
洛仙仍然沒有移動,只是從口袋中拿出了強光手電筒,照亮著房間。
粗糙的墻面,骯臟的地板,散發(fā)著惡臭的床鋪,以及那張烏黑的桌面。
一覽無余的房間根本沒有白懷光存在過的痕跡。
洛仙猶豫著,最終將停住許久的腳步邁了進來,自此徹底進入房間之中。
“砰!”
然而正當她剛剛徹底進入房間時,原本已經(jīng)用傘骨抵住的大門,竟然轟然關閉。
洛仙渾身的汗毛在這一刻徹底豎了起來,一股極強的危機感從內(nèi)心深處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