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死后疑云
阿靜是一個活在過去的女人,她的原名叫什么,已經沒人再提起了。
在過去的幾十年里,她始終都是一個很邊緣化的角色,這或許與她的性格有關——安靜。
同樣,其本人的外貌也沒多少亮點,唯一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她的眼睛。
阿靜的相貌本是平凡,但她這雙眼睛卻一如明鏡,沒有絲毫雜質與塵埃,像是一汪清泉,滿滿都是平和。
甚至人們看向這雙眼睛的時候,也能夠得到久違的平靜與沉淀。
年少時的潼關對此還不太懂,但現在他已經長大成人,經歷的事不必父輩們少后,再次看到母親這雙眼睛時,他才深有體會。
眼前的母親,一如他記憶中的一樣。
總是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雖是不說一句話,目光卻從未離開過自己,臉上總是掛著親和的微笑。
潼關站在供桌的下方,吸著那柱香散發的味道,目光盯著父親與母親,手卻伸向了頭頂的供桌。
眼下,是吃過晚飯,過了生日的一家三口,正在其樂融融。
但在這溫馨的場面之中,出現了一個多余的成年版潼關,更多了一張用以祭拜的遺像。
一塊玻璃,隔在了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中間,讓他們通過這種別扭的姿勢,完成了對視。
1002的供桌上,一直以來都只有潼關的遺像,無論是在陽界還是陰界。
潼關在目睹自己遺像之后,仰天長嘆了一口氣,微微搖頭。
他是優柔寡斷,但卻并非是分不清孰重孰輕。
其實早在很久之前,他就意識到自己已經中招了,長時間沒有見到常念,也基本能夠確定是他自己出現了問題。
也就是說,1002的靈異事件,專門對準了他一人。
無論是在季禮的視角,還是常念的視角里,看待此事件的態度都十分簡單且堅定——1002的鬼用潼關的親情執念為突破口,令其迷失沉淪。
但實際上,事實真的如此嗎?
潼關能夠單手將那遺像拿在手里,就顯然證明了他自己知道自己正在迷失。
只不過他一直在尋找著破解的方法,卻一直沒有找到而已。
因為1002事件,自始至終都沒有爆發死路。
就如同當初季禮被夢鬼所設計的一樣,鬼物不展開死路,生路線索就會自動隱密。
潼關正在經歷的也是如此。
區區記憶場景、父母影像,談不上會將他徹底迷失,之所以一直不離開,完全是因為根本無法走出。
在常念在外努力之時,潼關也一直在進行著各種嘗試,但毫無例外,他根本走不出1002號房間。
眼前的這個兩居室,如他記憶中的一般無二。
在這么長時間的觀察途中,潼關認為有三個情況,或可成為逃生的提示。
第一,這個場景的來源。
顯而易見,當前1002的一切,基本都是源自于他的記憶,加上他獨自中招的表現。
該事件,是抽掉了潼關的記憶,融合了靈異力量創造而成。
第二,就是他的存在。
基于潼關的記憶,創造了一個困住自己的場景,那么就應該具有強烈的迷惑性。
如果是他來部署,那么一定會以一個第一視角,難以辨別的幻覺來蠱惑、引導其沉淪,直至完全迷失。
然而,現在用一個第三視角,站在本人的角度,去觀察童年時自己的一家三口,這本就是極為矛盾的事情。
作為一個第三方,他無論如何也無法迷失。
第三,就是這封遺像。
遺像的存在,意義不明。
好像無論哪個角度來看,遺像擺在1002都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無論是對人還是對鬼。
那么綜上所述,一個很奇怪、也很矛盾的現狀就產生了。
如果說,1002的事件是懷柔式處理,基于潼關的記憶,創造一個虛假而又溫馨的情景來使他迷失。
那么第三視角創造的“強獨立性”就不該存在。
反之,如果說1002的事件并不是要迷失潼關,那么不攻擊、無死路的存在方式,又根本沒有意義。
須知,完成此次任務的唯一條件,是存活兩天兩夜。
僅僅只是無傷困住,反而能夠令潼關毫發無損地躺著度過任務。
在結合兩種情形造成的矛盾感后,潼關手里拿著遺像,內心漸漸浮現了一道很奇怪的想法……
“遺像代表著死亡,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已經死了?”
這個結論是無比荒誕的,甚至有些可笑。
但它卻能完美解釋當前所有的矛盾!
如果潼關已經是個死人,那么眼下1002中那三個線索就全都對得上了!
第一,基于潼關記憶創造的美好家庭。
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