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再燒一次
是時候醒了,也該醒了。
一場通靈,半局噩夢,二段人生。
夢鬼是這場夢的主導者,它已經把能透露的、不能透露的全都通過這場夢境公之于眾。
它不愿意再依附于季禮,畢竟真相都昭然揭示。
呼呼的寒風,夾雜著冬雨的凄冷,響徹在蕭瑟破敗的余老街,驚醒了那兩個沉睡的人。
真相的絕望,遠遠要比冬天的風雨更令人心寒。
艱難的抉擇,需要這些心靈足夠強大和堅韌的人來制定,并義無反顧的執(zhí)行。
然而有些決定,并不一定與強大與否有關。
悲劇的底色,早已在不知不覺間侵入每個人的人生,他們都是站在金字塔頂點的那批人。
也正因為他們足夠出色,才會把悲劇看的比庸人更加清晰、更加透徹、也更加絕望。
也許智慧,也是一種詛咒。
空空蕩蕩,幽幽靜靜的余老街,唯二的兩只鬼藏了起來,似乎它們也夢中知曉了真相,于是將選擇交給了那兩人。
畢竟,對于這里的鬼物而言,店員終結余老街的秩序,對它們也是一種解脫。
邪靈已經消退,它始于通靈夢前復蘇,又終于通靈夢后沉寂。
夢鬼是此次任務最特殊的一只鬼物,它擁有著極高的智慧,在陣營的選擇,及關鍵節(jié)點的判斷,都非常精準。
它并沒有如以往那些鬼物一樣,在接觸到季禮后,采取了以身下注的方式跟隨。
也許有那么一種可能……
夢鬼也在那場通靈夢中,提前窺探到了一抹關于季禮的未來,因此它不愿下注。
但無論怎樣,它在離去前給予了季禮最大的幫助。
不僅僅是編織了關于真相的夢境,更是幫助其消退了邪靈。
只是,隨著它的離開,季禮也徹底成為了一個不敢睜眼的“瞎子”。
風聲鶴唳卻并無危險的十八層,季禮站在欄桿處,迎風吸著煙,發(fā)絲微微起伏,兩眼干凈如初。
夢醒后一切歸零。
季禮品嘗著香煙,思緒隨著煙縷越飛越遠,心里空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去想。
因為這場任務可以說沒有結束,卻也可以說已經結束了。
生路,就擺在眼前,只要愿意,隨時可以去完成。
只是在此之前,無論是他還是克萊德,都想要好好吹吹風,也許這是他們兩個中某一人的最后一次。
“也許我就不該離開家,也不該來這座城市……”
“呵呵。”
“可是如果不來的話,又怎么會認識你們這么多精彩的人呢?”
克萊德矛盾的笑了。
他靠著1818房的門上,支著一條腿,余下的那只手敲打著膝蓋,仰起的頭,是注視那陰沉的天空是如何壓在頭頂。
夢醒后,克萊德感觸良多。
平心而論,能在這種大型任務中存有一段平靜安寧的休息時間,是一種很大的恩賜。
在重大抉擇面前,如他這種老店員更明白,“看開”更重要。
克萊德是一個隨性而活的人,正如他當年離開父母,獨自踏上全球旅拍的人生。
他注重過程,遠超結果。
換一種角度來看,來到天海酒店后經歷之精彩,根本不是曾經的旅拍可比。
到了今天這個份上,對于許多人來講,活著早就不再目標了。
克萊德渴望著生命中的精彩,從而踏上旅途,他貪圖著過程里的難忘之事,就必然要為此獻出足量的代價。
現(xiàn)在黃半仙死了,這就是他的代價。
他不愿意再去想那些過往了,就由它們在季禮的那抹煙里飄散算了吧。
他的代價,他自然愿意承受,但顧行簡的代價,也必須要有人承擔。
克萊德的右手按在膝蓋上掌心空空,接著輕輕一翻,兩張卡片就憑空出現(xiàn)在指尖。
一個小小的魔術。
當初,他曾在歐洲的某個長椅上,用這個小魔術逗笑過一個可愛的意大利女孩。
現(xiàn)在想來,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這兩張卡,在夢醒后,就擺在1818房了的人蛹上面,正好蓋住黃半仙那凄慘的死相。
當然,現(xiàn)在這兩張卡片被克萊德攥在手中,也就意味著他又一次親眼見到了那位好友悲涼的結局。
這是顧行簡慣用的手段了,他太擅長玩弄人心。
顯然,在過去時間線中的留言,他篤定過季禮不愿去聽,于是在生路的面前,提前留下了兩張卡。
這兩張卡,對應著他曾說的,分別送給季禮、克萊德的兩種選項。
“來殺我,還是繼續(xù)做第九分店的店長?”
“來救潼關和常念,還是去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