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感慨了一會之后,離陽便身形一轉,步入了那位元丹佛修所在的禪房。
此人名叫藍無名,模樣倒是俊秀的很,就算剃了個光頭也不影響對方的帥氣。
若是放在凡俗間的寺廟,想必會引來不少信眾。
此時此刻,他結跏趺坐,手捻佛珠,雙眼緊閉,口中不斷念誦經文,正在冥想修煉。
離陽并未立刻現出身形,而是先繞著藍無名打量了一番四周,發現此間并無什么異常。
他稍加思索,才緩緩凝實了軀體。
“何人?!”
離陽并未掩飾自己的舉動,因此藍無名頃刻間便發現了他的存在。
此人當即脫離了冥想狀態,立地而起,輕捻手中佛珠,從中放射出道道金光,遍及周身,顯然是施展了什么法術。
只是待到藍無名抬頭望去,才發現自己居然完全無法看清離陽的面目。
對方身形渾冥若虛,似與此方天地相合,如高山汪洋,只看上一眼,便覺心神搖顫,魂靈晦暗。
他心中頓時驚駭不已,知曉其修為恐怕遠超自己,當即跪倒在地,俯身叩拜。
“不知前輩蒞臨寒舍,有何指教?”
離陽淡淡問道:“想來你也知曉,此界的真面目吧?”
藍無名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晚輩自然知曉,此界其實是一位化玄佛修的洞天……”
說到這里,他像是突然反應過來,抬頭看了一眼離陽。
在他眼中,離陽怎么看,也不像是佛修。
化玄的洞天雖說也可以容納同階修士,但也唯有極為親近與信任之人才能入內,畢竟若是貿然將生人帶進自身小界當中,便無異于給別人遞刀殺自己。
因此對于藍無名來說,離陽能夠進入此界,要么其是司馬安的心腹,要么,便是對方殺了司馬安。
他自然更希望是后者。
見他說到一半卻突然停了下來,而且還一直盯著自己看,估摸著已然發覺了什么。
離陽也并未故弄玄虛,而是開門見山,直接說道:“你口中的化玄佛修,已經被本座斬殺。”
“此界,現在歸本座了。”
此言一出,藍無名先是愣了愣,隨后卻喜極而泣,再次俯身大拜,顫聲道:“多謝前輩!”
見他居然這副反應,離陽頓時眉頭一挑:“看來,你是見識過司馬安的手段了?”
藍無名自然不知曉燃燈老魔的真名是司馬安,但他也明白此人便是那化玄佛修。
他當即點了點頭,回答道:“前輩有所不知,那人之所以將如此多的凡人從外界擄來,便是為了圈養培育修煉資糧,以及供他香火成神。”
“我等每日都要奉上三千童男童女,自然知曉其不是什么正派修士。”
說罷,藍無名便再度叩拜,用力之猛,竟是將自己的額頭都給磕破了。
他面露悔恨悲憫之意,緩緩說道:“晚輩為虎作倀,犯下累累罪行,還請前輩殺了我吧!”
話音未落,藍無名便緊閉雙眼,儼然一副引頸受戮的樣子。
對方的KD確實很高,畢竟那些童男童女都是藍無名親手奉上的。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但僅憑這些就能怪罪于他嗎?不見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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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也是被那司馬安給強迫的,說是為虎作倀,其實只是受制于人。
在司馬安眼中,藍無名和那些凡人并無兩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但見狀,離陽卻是不禁嗤笑一聲:“既然你不愿如此,那為何當初不干脆以死明志?”
“又何必茍且偷生到現在?”
此言非虛,若是藍無名真不想替司馬安做事的話,從一開始便可自絕以表信念,又何必等到現在。
想來,恐怕只是單純畏懼死亡罷了。
這倒也沒什么,誰人不怕死呢。
只是千不該萬不該,到了離陽面前,又故作偽裝出一副心存死志的樣子。
此人絕不是什么一心求死,也不是什么大徹大悟,不過只是見離陽斬殺了司馬安,以為他是正派修士。
想著只要自己的態度誠懇一點,便不會真的殺他罷了。
只是對方不知,離陽雖說是個好人,但也并非真正意義上的的正派。
他向來是不會心慈手軟的,更別說藍無名的KD高到很誘人。
是以此時,離陽已然動了殺念。
這兩句話一出,藍無名的軀體便不由自主地顫抖了幾下,顯然是被說中了。
他此刻很想開口求饒,但腦海中卻一直有個念頭告訴他,即便是跪地求饒,離陽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知曉無能為力,難逃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