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般變故來得突然,莫說離陽,就連老者自己也沒有料到。
是以雖竭力閃躲,但二人同為真氣大宗師,又是偷襲,更何況四人之中,屈星河年紀最輕,氣血旺盛,出手又快,最終還是沒有完全避開。
只聽得噗嗤一聲,劍身沒入后背,劍尖自前胸穿出,帶出一抹血花。
老者還未來得及多罵幾句,便雙眼一突,張口吐出二兩鮮血,氣息瞬間衰弱下去,顯然是受了重傷。
按照此界法則,即便是真氣大宗師,被刀兵貫體,若是不得到及時救治,下場也只有死路一條。
但似乎是還覺得不夠保險,屈星河沒有收手,也不打算拔劍,當即伸手便是無比迅猛的一掌,直沖老者后腦勺。
這飽含真氣的一掌下去,若是打中了,不僅堅硬的顱骨要碎,內里的腦子,也會被震成一團漿糊,到時候莫說是朝廷御醫,哪怕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不過此時其他二人也已經反應過來,齊齊出手,擋下了這一掌。
隨后便不約而同地大喝質問道:“屈星河!你這是為何?!”
他們實在是不理解,為何屈星河要突然對老者下手,莫非是有什么私人恩怨?
面對千夫所指,屈星河卻是灑脫一笑,眼中滿是不屑:“屈某做事,又何須爾等過問?”
說罷,竟是放棄了老者,轉而將二人一同視為襲殺目標,接連揮出數道蘊含真氣的掌印。
見他居然如此,二人也不再多言,對方要戰便戰,都是真氣大宗師,誰怕誰!
當即也不顧什么凰血了,戰作一團,你來我往,一時間真氣四溢,風云卷動。
這么一頓操作下來,原先被眾人圍殺的離陽,如今反倒無人在意,完全被忽視在一旁。
他見到此般情形,反應也極快,卻是并不打算留在原地看戲,而是直接上了馬車。
雖不知屈星河為何要幫自己,但此時此刻,情況緊急,也顧不了那么多。
先走為上。
離陽揚起韁繩便是一鞭,驅使馬匹疾奔,帶動馬車前進。
那二人自然有所察覺,只是雖有心阻攔,但卻被屈星河纏得死死,難以脫身,真氣大宗師之間的較量兇險異常,稍有不慎,便會落得和老者一般的下場,自然不敢大意。
屈星河也只是隨意瞥了一眼逐漸遠去的馬車,便將注意力回轉至眼前的戰斗之中。
“爺爺,我們到哪里了啊?”
這塞外的路無有專人修整,時間長了,便坑坑洼洼,若是慢走還好,一旦疾馳,便顛簸不已,是以驅車行進了一會,便將熟睡之中的寒卿卿給硬生生弄醒了,掀開簾布,探出個小腦袋,睡眼惺忪。
離陽卻是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只因現在距離那三人還不遠,隨時都有可能追上來,必須得再跑遠點才行。
而見他臉色凝重,專心駕車,寒卿卿也沒有多問,生怕打擾到對方,只不過眉頭卻是同樣緊皺起來。
在她看來,離陽這般反應,無疑是在表明又出了什么變故。
“又是追兵嗎?”
踏星
寒卿卿這樣想著,把小腦袋縮了回去,忐忑不安。
再有一會,估摸著已然相距數十里,即便以真氣大宗師的速度也需費些時間才能追上,離陽這才稍稍松開了韁繩,讓馬匹慢走,恢復體力,免得直接累倒,卻是不敢真的停下。
坐在車廂里的寒卿卿自然有所察覺,又探出個小腦袋,看向離陽。
無需她開口,離陽便主動回道:“已然出塞了,距離啟,還有一段距離,估摸著明天便能到達?!?br />
聞言,寒卿卿這才放下心來,不由感嘆道:“總算是離開川朝了。”
對于她來說,川朝已然不再是什么值得眷戀的故鄉,而是索命的夢魘,至今仍舊記得娘親倒在血泊之中的模樣,每每想起,便心如刀割。
但同樣,許久沒有相見的爹爹也逐漸變得陌生起來,自己大老遠跑過來,要是爹爹不要她,又該如何?
思來想去,目光卻是下意識地投向了離陽。
或許,一直跟著福爺爺,也不錯。
小孩子的內心向來是極為敏感的,懼怕不確定的未來,想要留在當下。
對于小丫頭的注視,離陽自然也有所察覺,不過他卻并未在意,畢竟只是個小娃娃。
馬車繼續行進著,如此,再有數個時辰,天色便漸漸暗了下來,該尋個地方簡單過夜了,馬匹累了一天,也需要休息,畢竟不是機器。
篝火燃起,明亮的火光帶來溫暖,驅散黑暗,伴隨著食物的香氣,很容易便讓人疲倦。
寒卿卿吃著吃著,便迷迷糊糊起來,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似乎下一秒便要徹底栽下去,一睡不醒。
見狀,離陽也只是無奈笑了笑,當即把小丫頭抱起,放進了馬車車廂。
然而,待他轉身之際,篝火旁卻是突然間多了一道身影,定睛一看,正是屈星河。
對方狀態似乎很差,衣衫不整,有些狼狽,臉色蒼白,面無血色,渾身上下皆是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只是皮肉傷,有些卻深可見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