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曲奇與決心
盧卡斯打開了侏儒的糧倉,他拿起火把,點燃那些鐵架上固定的蠟燭。
所有蠟燭被點燃后,他將火把插在門口的一個漏斗形的火把架上。
融化的蠟油從白色的燭璧上滴落,凝固出一根根線條。
這個房間比約克的書房更大,右手邊是松木制的櫥柜,左手邊是一個石頭材質的烤爐,一個手動的石磨盤,放在烤爐的后面。
房間的最深處放著糧食,盧卡斯已經聞到了麥殼的清香味。
另外,還有木炭的味道和一股淡淡的香甜氣息傳來,大概就是侏儒所說的蜂蜜和白砂糖。
盧卡斯和巴德爾一起清點倉庫里的食物,五袋面粉,五袋沒去殼的小麥,都堆積在角落。
在櫥柜里有一大盤奶酪,除此之外,他們找到了一罐半的蜂蜜,兩小袋白砂糖和三塊巴掌大的黃油。
面粉是精磨的細面,小麥的顆粒也很大,應該都是侏儒從商人那里收購的優質品。
老約克沒有糊弄他,真的和他們分享了食物。
如果老約克一個人取用這些食物,或許能撐過很久,但他還是將食物分享了出來。
在石頭做的烤爐邊能看到侏儒說的烤面包,平平無奇的黑麥面包,烤的又硬又大,要用專門的切刀才能將它切成片。
稱不上多好吃,但比那些夾雜著木頭碎屑的劣品好很多了,如果再抹上一點蜂蜜、黃油,撒上一把白砂糖,夾上一片奶酪,那就是美食了。
“有這些面粉和小麥,暫時就不用擔心食物了。”
巴德爾半跪下,遍布老繭的手抓起一把小麥,飽滿的麥粒如流沙般從他的指頭縫隙中落下。
“但也只是暫時的。”盧卡斯說。
“總好過沒有。”巴德爾說,“我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其他人吧,孩子們一定會喜歡那些蜂蜜和白砂糖。”
糖分總是能讓人快樂的,蜂蜜和砂糖,都是非常昂貴的東西,住在鄉下的人,很少有機會嘗到那種純粹的甜味。
在他們的生活中,能為他們帶來“甜”這個味道的東西,就只有雪原里的高叢藍莓和紅色越桔,但那更多的是酸味和苦澀。
巴德爾去到了外面,和其他人分享這個消息。
作為一個年長者,他隱瞞了侏儒的秘密,沒有將剛才他們在書房里的談話告訴其他人。
為了能讓那壓抑的氣氛緩解一些,他們用了半罐的蜂蜜和小半袋的砂糖,每個人都分到了抹上糖分的面包。
終于有人說話了,盧卡斯聽到有人說:“也許事情沒有那么糟。”
那位抱著嬰兒的婦女面色緩和了些,在維京海盜入侵之前,盧卡斯還不認識這位女性,但現在他知道婦女的名字了。
艾弗里和他的妻子,都叫那個女性莉莎,丈夫被海盜殺死的莉莎,獨自一人,抱著自己還在吃奶的孩子的莉莎。
憔悴的婦人,露出了一點笑容,用借來的勺子,將面包上的蜂蜜刮下來,放在嬰兒的嘴邊。
嬰兒舔了舔勺子上的蜂蜜,握住母親的手指,咿咿呀呀地笑了。
可盧卡斯的心情更沉重起來,侏儒的話在耳邊回響,他沉默地看著自己手邊的塔尼亞軍槍,從懷里取出了侏儒昨日給他的治療藥水。
藥水的效果很不錯,只喝了半瓶,他身體里的那種灼熱感就消減了很多。
“也許我該好好睡上一覺。”盧卡斯小聲說。
他抿抿嘴,擰開蓋子,將剩下的半瓶治療藥水一飲而盡。
而后,他帶著自己的衣服和毯子,到了一個黑暗的角落去躺下,合上雙眼。
微弱的鼾聲,從角落傳來。
周圍的人聽到了他的鼾聲,都自覺地去別處,給他騰出一個安靜的休息空間。
當盧卡斯再次醒來的時候,其余的村民們又陷入了沉眠。
“我睡了多久?”盧卡斯揉揉眼睛。
他感覺好多了,侏儒的藥水在他休眠的時候,治愈他的全身,那種售價五十銀的治療藥水,雖然不能像高級神術一樣讓傷勢立刻痊愈,但能緩解痛苦,加快身體的自我療愈。
治療藥水對一個冒險者來說,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在緊急的時刻,有一瓶好的治療藥水,能讓你重新恢復戰斗力。
盧卡斯站起來感受了一下,從他喝下第一口藥水到現在,應該過去有一個自然日了。
他捏了捏拳頭,抬了抬腿,感覺力量又重新回到了身體里,他的胸口很癢,這感覺他很熟悉,是傷口愈合的預兆。
斷掉的骨頭和肌肉正在飛速生長,他醒來之后覺得很餓很渴,于是又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面包和肉干,使勁的往嘴里塞。
“去找老約克再談談吧。”盧卡斯站了起來,環顧四周,尋找侏儒的身影。
他沒在公共區域看到侏儒,心想侏儒或許還在書房里。
站起身,他往書房走。
經過那個糧倉的時候,他看到了門縫里傳來火光。
“是老約克在里面么?”
盧卡斯推開了門,但看到的不是老約克,而是正在使用烤爐的流浪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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