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活捉扎布!
龍武軍勝在精銳,明光鎧堅不可摧,將士皆是以一當百的悍卒;而吐蕃大軍雖擁兵三萬,卻如群狼圍虎,縱使血肉堆疊,也難擋這千騎鐵流。
李乾見扎布竟未潰逃,反覺欣喜。“只要他敢戰,便有生擒之機!”長槍遙指敵陣,眼底燃起獵手般的鋒芒。
然而下一瞬——“快逃!”
扎布的尖嘯驟然撕裂戰場,聲如閹宦哀嚎,刺得人耳膜生疼。
“逃?”一名吐蕃千夫長橫刀勒馬,怒喝道:“我軍三萬人尚在,何懼千騎唐寇!”
這話連李乾聽了都暗自頷首。
可扎布恍若未聞。他面色倏地慘白,突然猛抽馬臀,竟似瘋魔般縱馬狂逃。鐵盔上金狼飾墜叮當亂顫,活像條喪家之犬。
“這……”李乾槍尖微滯,眉峰緊蹙。他萬沒料到,這吐蕃統帥竟不戰先潰!
“大帥!末將愿率死士斷后!”又有蕃將拍馬追喊。
扎布卻回頭嘶吼,聲音抖得不成調子:“蠢貨!李乾是唐軍監軍!龍武軍既至,四面必有埋伏——”他竟將馬鞭抽向勸戰的親兵,“快撤!唐軍要合圍了!”
“合圍?!”
這個詞瞬間點燃吐蕃全軍恐懼。河湟戰場上,蕃軍最懼便是陷入唐軍口袋陣。霎時間三萬大軍土崩瓦解,逃竄的騎兵甚至將同袍撞落馬背。
李乾怔立當場。“我何時設過埋伏?”他轉頭望向蘇鳳棠,卻見這年輕校尉眼中精光暴閃。
“監軍,此乃衛國公舊事重演!”蘇鳳棠馬鞭遙指潰軍,“當年陰山之夜,頡利可汗見李靖旗號,便以為唐軍天降,竟棄十萬大軍獨逃!”
李乾聞言大笑,槍桿狠狠拍在馬臀:“扎布啊扎布,你倒是替本官省了伏兵!”玄甲洪流再度席卷而出,千柄橫刀映著落日,將戈壁染成血色。
原來最鋒利的兵器,從來都是人心之懼。
當年李靖夜襲陰山時,頡利可汗聽聞“李靖親至”四字,竟嚇得面如土色。
這位草原雄主當即拋下十萬鐵騎,只帶著親衛倉皇北逃。失去統帥的突厥大軍頓時土崩瓦解,最終被唐軍全殲于陰山腳下。
頡利如此判斷,實因唐軍有兩大利器:
其一,來去如風的鐵騎,唐軍不分兵種皆配戰馬,機動之強甚至超越游牧民族。
其二,李靖的威名,能讓大唐軍神親臨前線,必是舉國精銳盡出!
正是這般推斷,讓頡利在三千唐軍面前不戰自潰。李靖竟以區區先鋒之師,直搗突厥王庭,終結了這個雄踞草原的帝國。
蘇鳳棠輕撫腰間祖傳橫刀,眼中燃起灼灼火光。他的先祖,正是當年作為前鋒大將的蘇定方!
那夜陰山大霧彌漫,唐軍行至敵營七里處忽遇霧散。眾將士驚惶之際,蘇定方執槊大笑:“此乃天助我軍!”
遂親率三百死士直沖可汗牙帳。那一戰殺得突厥尸骸塞川,血染弓刀!
“監軍!”蘇鳳棠刀指潰逃的吐蕃大軍。
李乾聞言頓悟,他這位監軍親臨前線,麾下更是大唐最精銳的龍武軍。在扎布眼中,這分明是唐軍主力合圍的信號!
龍武現,王師至。這支鎮守長安的北衙禁軍從不輕出,一旦現身戰場,必是雷霆萬鈞的決戰!
“好個草木皆兵!”李乾望著煙塵中潰散的吐蕃旌旗,終于明白,有時候,名將的威名比刀劍更鋒利,歷史的陰影比埋伏更駭人!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卻又充滿諷刺。
頡利可汗的倉皇逃竄葬送了突厥帝國,而今日扎布的潰逃卻成了他的保命符。
若他敢率三十倍大軍與龍武軍正面廝殺,縱使能勝,也必將付出血流成河的代價。
更何況,那個如修羅般在陣中沖殺的李乾,早已將目標鎖定在他身上!
扎布這一逃,吐蕃中軍頓時土崩瓦解。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盡是丟盔棄甲的吐蕃士兵,他們慌不擇路的樣子,活像一群被狼群追逐的綿羊。
“這就是吐蕃勇士?不如回家吃奶去吧!”
“有種的回頭一戰!皺一下眉頭算我輸!”
“跑得比兔子還快,也配叫戰士?”
龍武軍將士們一邊高聲嘲罵,一邊揮刀如狂。
他們仿佛化身嗜血的修羅,每一刀都帶著積攢多年的怒火。
有個年輕士卒甚至一刀劈開兩個吐蕃兵,血濺三尺仍不停手,當真恨不得將這些入侵者殺回娘胎!
“全軍聽令!”李乾長槍一指,聲震四野:“放過雜魚,直取扎布!”
“殺——!”
千柄橫刀同時歸鞘,千桿馬槊齊齊前指,龍武軍瞬間化作一支離弦利箭,朝著西南方向激射而去。
馬蹄踏起的煙塵遮天蔽日,竟在戈壁上拉出一道血色長龍。
李乾一馬當先,槍出如龍。一個攔路的吐蕃千夫長剛舉起彎刀,就被一槍洞穿咽喉。尸體還未落地,李乾已縱馬越過,眼中只有那個越逃越遠的鎏金鐵盔。
“活捉扎布!”
這聲怒吼如同驚雷,在群山間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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