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章 因由
第一千三百三章因由
作為西國大夏的東境重鎮(zhèn),也是東部第一大行省;霍山道,除了已實現(xiàn)郡縣化的七州一府,數(shù)十城的管轄之外;還變相坐鎮(zhèn)和管控著東境,充當緩沖地帶一干的屬國、城邦和邊地貴族、諸侯分藩。
因此,在霍山道的地方治理架構(gòu)上,多有類比安西都護府及諸多都督府之處,卻又要更加復雜一些。其中,既有仿照東土大唐的道——州/府——縣,設置的都督/總督——刺史/太守——縣令/城主。
也有類似中土區(qū)劃的三司四使,所設立的(邊境)總督/(內(nèi)地)高官、大斷事官、民政官、監(jiān)理官和度支官等等;而這些重要職位,通常被復古化的尊稱之為司空、司寇、司寇、司憲、司農(nóng)等等。
但相對中土的三司四使,無疑擁有更多的自主權(quán)宜,以及對應身份的衛(wèi)隊和部門編列的附屬武裝;身為總鎮(zhèn)一方戎務的總督,更是擁有私家衛(wèi)隊之外,霍山道境內(nèi),十幾個軍城鎮(zhèn)戍的調(diào)遣指揮權(quán)。
除了這些長期屯守性質(zhì)的軍鎮(zhèn)戍壘,以及本地編練的少量州城守衛(wèi)隊之外;同樣還有駐扎在府城的外堡,直屬于伊都(伊斯法罕)的天城十衛(wèi)之一龍鱗右衛(wèi),以及一支輪流看守行苑的內(nèi)廷宿衛(wèi)。
除此之外,若是遇到重大事宜或是嚴重事態(tài);總督還可以請出伊都頒布的敕令,按照一定比例征發(fā)境內(nèi),所有在冊邊地貴族的私兵,諸侯外藩的藩兵、屬國城邦的兵員,組成聯(lián)軍進行討伐或防御。
因此,在總督看似如此強勢的權(quán)柄背后,是大斷事官、宣政官、監(jiān)理官和度支官等,同樣由伊都任命的次級封疆大員,所形成隱形制約和相對平衡。雖然不免陷入職權(quán)上的拉扯,犧牲了部分效率。
但卻保證了地方上的相對平穩(wěn)和長期安定。而身為邊境行省的大斷事官,相對于那些內(nèi)陸行省的斷事官們;之所以多出一個“大”字;也代表著比這些位高權(quán)重的同僚們,高出一截的地位和職權(quán)。
因為,大斷事官不但要負責,霍山道日常的刑政獄訟、官民裁斷;往往也兼領了伊都藩務院的判司職責。因此,可以就近裁處所在行省的屬國城邦,邊境貴族、諸侯外藩間的爭議事端和法度適用。
只有涉及謀反、逆亂等少數(shù)重大罪責,才會轉(zhuǎn)呈伊都藩務院和御庭,恭請帝君圣裁。因此身為大斷事官,既有相應權(quán)威和影響,也有潛在的巨大利益。就算愛惜羽毛什么不做,也能獲得可觀進項。
而作為現(xiàn)任的霍山道大斷事官葉海山,也是行省數(shù)以百計的推事、巡官和成百上千法吏、獄卒、捕役的領頭人;甚至能夠自身的資歷和家族背景。在明面事務上,與執(zhí)掌軍民庶務的總督一較長短。
相對在地方擁有偌大權(quán)力,但同樣為伊都所防范和警惕的總督;在前代帝君繼任的朝堂風波中,被迫遠離伊都的大夏中樞,前往東境就任大斷事官的葉海山,才是某些人眼中更為衷心可靠的臣下。
而他身后的家族,同樣也是大夏建國至今的顯赫門第之一。當然了,作為他的先祖葉兒孤白,原本只是一個不知來歷的山民;在波斯都督府的疾陵城以銅匠為生計,被卷入了當?shù)孛癖姷目苟惐﹦印?br />
那時候,還是新興黑衣大食/阿拔斯王朝的統(tǒng)治時代,在來自呼羅珊本地的阿拔斯軍隊鎮(zhèn)壓之下,這場名為艾亞爾(武裝平民)的各路暴動相繼失敗;僅有葉兒孤白脫穎而出,帶領殘部逃入山區(qū)中。
在附近山民和沙漠部族的支持下,與黑衣大食的討伐軍周旋了數(shù)載;卻屢屢拒絕了呼羅珊總督的招安和誘降,最終山窮水盡的被圍困在了,內(nèi)沙布爾附近的山丘上;但這時候他的救星卻從天而降。
由梁公率領的西征大軍攻入呼羅珊,其中一直南下的歸化人偏師,輕而易舉的擊潰了,圍困他的大食軍隊;也將這只不足數(shù)百人的疲敝之師,順手作為向?qū)Ш颓膀?qū),納入了大唐遠征軍的序列之中。
此后別號“銅匠”葉兒孤白,及其召集而來的抗稅百姓、山民和沙漠部眾,隨著唐人的遠征大軍一路轉(zhuǎn)戰(zhàn)萬里,從呼羅珊之地一口氣殺到,地中海東岸的黎凡特,也參與了耶路撒冷城中的大校閱。
親眼見證了大名鼎鼎的七海都督府和日月所致碑的奠定;而身為心慕王化、勠力效死的典范之一;他自然在其中得以出人頭地,最終成為大夏立國時第三批冊封,二十三家歸化元勛/功臣氏族之一。
因此,作為出身微寒而不忘本的象征,葉兒孤白為后世子孫,傳下的家族徽章和旗紋,同樣是一把銅色大壺;與此同時,他又在家訓中鼓勵子孫后代,積極迎娶土生唐人的女子,以改換血脈外形。
甚至規(guī)定了后代之中,若非母系為唐人血脈的子弟,不得繼承主干的家業(yè);而只能放到外地去另立門戶。為此在歷代的家族傳續(xù)當中,鬧出了好幾次的紛爭和動亂,乃至有人為追逐所愛放棄繼承。
因此,以葉姓沿襲至今的大斷事官葉海山,除了源自母系遺傳的一點須發(fā)微卷,在外貌體征上已然與絕大多數(shù),黑發(fā)黑眸的土生唐人無異了。當他穿上唐式衣冠,就更似一位不折不扣的唐土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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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年逾不惑的葉海山,就在自己經(jīng)營的庭院內(nèi),享受著休沐日的短暫安逸;而暫時將那些是非煩擾,給拋在了腦后。這里雖然比不上葉氏家族的居城,但也是他精心營造的私家園林之一。
充斥著大片造型各異噴泉與水池,椰棗和金桃樹木;乃至散落著多處小型玻璃罩花薈的庭院內(nèi);來自健陀羅之地,渾身只有幾條布飾的神女雕塑,以撫弄樂器的各種姿態(tài),栩栩如真掩映花樹從中。
霍山道位于西部高原的群山,到東部的大漠戈壁之間,的廣大過渡地帶;又通過貫穿大陸東西南北的傳統(tǒng)商路。歷代以降,與烏滸水一河之隔的河中之地,形成了某種共生又相互競爭的特殊關系。
雖然,這些年頻發(fā)的獸災和異變,嚴重影響了霍山中下層的民生狀況;但至少在城邑和居城中的貴族官宦等上層人士,還是過得相當滋潤;并沒有因此降低多少,富貴優(yōu)遇的日常享受和生活水準。
當然了,作為在霍山道根植超過十幾年的疆臣,這些年發(fā)生的諸多變化,讓他暫時放棄了謀求回到伊都的打算;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