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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三不欺魏王30%丨鸞鸞70%
宅園
冬日更寒,積雪不化,園林的假山都蓋了厚厚的一層,近水的憑欄邊,種了一排早園竹,大概是寒風一吹,覆在其上的雪便盡數劃下,是整個宅園里綠的亮眼的地方。
珍珠帶著消息來尋趙鸞鸞,就看見自家娘子走在一片青黃旁,手里拿著小魚缽,隨手一撒,便引的池中魚兒競相出頭,步步生蓮,雍容極盛。
也不知是從何時起,娘子性子日益沉穩,氣度也愈發不凡,若是不看年紀,論一論這長京美人,娘子當該拔得頭籌才是。
珍珠笑著走近,湊到趙鸞鸞耳邊細聲,“娘子,盯著顧郎君的人來回話,這幾日皆并未有異常之舉,他已讓人去接洽棚北大街的鋪子,事情應是要成了。”
趙鸞鸞并沒有特別的神色,只是叮囑道,“莫要大意,時刻盯緊他。”
她雖有意將顧伯玉攬在手下,但此人到底不訓,并非輕易言談就能保證萬無一失,事關大計,必要時刻,若人變卦,便要及時斬草除根。
珍珠屈膝應下,“是。”
*
魏王府
十二皇子李瓚,熟門熟路地走進李飴議事的書房,人未至聲先到。
“九哥?”
魏王李飴一身皂色長袍端坐于長案之后,比起處處溫潤的太子,這個擅文墨的二皇子,卻生的更尖銳,一雙細眉長眼,給人一副奸詐之感,他手里拿著一張寫著小字的紙箋,細細端詳,見李瓚到了,便招手讓他過來。
見九哥這神色難辨的面容,李瓚心中微微疑惑,卻也鄭重起來,待看到那紙箋之上所寫后,他聳了聳肩,輕松道,“九哥,不過就是一個小小質庫,有何不同?”
紙上是外面送來的消息,說是御街尾開了一家專抵農具糧食的質庫,他知道這質庫無非就是仿照交子鋪所來,只是不過一個小小質庫,與交子鋪扯不上什么,倒是大驚小怪了。
李飴將紙箋放于一旁,長睫掀起,淡淡開口,“鋪子是沒什么,但是這人,你一定猜不到。”
李瓚無所謂地坐到一旁的玫瑰椅上,隨手拿起茶幾上的一塊玉灌肺糕,嘗了嘗不好吃又放了回去,“九哥,你知道我向來不喜歡猜來猜去,你就直接告訴我罷。”
“御史中丞的夫人,不,前夫人。你該知曉罷,鋪子的主人就是她。”李飴沒有再打啞謎,他對于這個消息也很驚訝,但驚訝之余,剩下的就是猜忌。旁人不知曉,難道他還能不知道,趙鸞鸞與太子之間的干系甚是微妙,縱然如今看不出什么,但是他直覺,這二人就是一條船上的,如此這個質庫的出現,那就有待商榷。
“趙氏?”李瓚抬頭,又搖頭,九哥素來利析秋毫,但是對于一些微末小事又過于緊張,他倒覺得那趙氏不足為懼,一個被休棄的婦人,太子喜歡這般女人,還為她與王家關系緊張,當真是昏頭,如今既被他們捏住了把柄,那便更無需在意。
李飴太清楚他這個弟弟,什么心思一目了然,知道他素來不喜歡彎彎繞繞,他嘆了口氣,思量道,“微不可不防,遠不可不慮,你暗中尋人趁夜將鋪子內的東西毀了,若商戶囊空如洗,這生意自然不了了之。”
雖然心中覺得未免太過小題大做,但李瓚向來服這個哥哥,若沒有李飴,便沒有今日的他,從出身卑微的皇子,走到如今圣寵斐然,這一路他們吃了太多的苦,九哥走的每一步都精打細算,從不敢懈怠,他雖不聰慧,但唯九哥是也,九哥說要做什么,那便做什么。
太子羸弱,有個好母親,有個好外家,有個好妹妹,才能安穩坐在那皇位之上,他與九哥,額娘不得寵,又外族不顯,自力更生至如今地步,還有誰能比九哥更堪坐上那九五之尊的皇位。
“聽九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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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守在鋪子里的掌柜急慌慌抱著一個陶罐沖進門
來,鴛鴦見他如此莽撞,本想要攔,但是聽到他說的話,面色一變,便直接帶人快步去尋趙鸞鸞。
“娘子,質庫出事了。”鴛鴦本就憂慮生意不順,可沒想娘子這般隱秘計謀,還是沒瞞過,她心中暗道不好。
掌柜跪在地上,將懷中的陶罐呈給鴛鴦,鴛鴦看了一眼,咬了咬牙,屈膝送給趙鸞鸞去看。
趙鸞鸞瞥了一眼,陶罐中乘的米有半滿,但是肉眼可見,有小小的黃褐色蛀蟲在其中攀爬,看著甚是惡心。
掌柜一臉苦色,是真的毫無辦法了,他細細說道情況,“今早本是如往常一般,開庫驗糧,為保不受蛀,那糧食都裝在樟木箱子里,里三層外三層的用袋子裝著,如何都是不該蛀的,就連鋪子中暫時存放的農具也被弄壞了,小人猜測,定是有意之人為之,如今鋪子方才開業,好不容易拉來的客,如此豈非都要被鬧走,主人,要不我們報官罷,若是置之不理,難保那人再來搗亂,這般損失,鋪子承受不起啊。”
米被蟲蛀,定是不能拿去買賣了,否則就是自砸招牌,農具也要一一拿去修,這才開張,就有了這么大的簍子,這生意之后也定是難做。
趙鸞鸞則在意的是九皇子的態度,僅僅是一個販賣糧食農具的質庫,甚至還未盈利,他都這般小心翼翼,此人當真是朝兢夕惕,實難對付。
她倚靠在一旁的懶架兒上,手指按了按額頭,開口道,“報官不可行,你一無證據,二無證人,僅憑一張嘴,如何讓人斷案。”
鴛鴦也明白,卻不甘心,“可娘子,難不成真要忍氣吞聲不成?”
“順勢而為者,事半功倍成,有人為我們遞了筏子,為何不用。他們想讓人鬧,那我們就助他一臂之力。”趙鸞鸞直起背,簡單吩咐道,“找人散播消息,就說御街東新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