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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暗自多多獨享新婚之夜這一段風光得意的李鷲,改變了主意。
他借著床邊的力道,躬身站起,也將眼前紅衣似火的人推倒在了寓意夫妻恩愛的鴛鴦被上,蓋頭因為這番動作,向上掀起,露出了那張憂郁多情的臉,比大紅的衾被都要灼人眼睛。
李鷲的眼尾發紅,月前便在書上悉心所學的東西此時此刻,像是刻在了他的骨子里,未及仔細回憶,便已經試驗在了趙鸞鸞的身上。
被丨親丨地有些懵的趙鸞鸞緩過神來,趁著間隙,別開了臉,提醒道,“頭發還沒拆。”
“我親丨地好嗎?”
提醒不得,反倒被調丨戲的趙鸞鸞,神思渙丨散有些串不起來,“嗯?”
李鷲又埋頭親丨了親丨她干凈的脖頸,看著上面幾點浪丨蕩的玫紅,才滿足地開口,“我特意學的,想好好服侍我的阿鸞,不想讓你不舒服。”
趙鸞鸞略微明白了些意思,狐眼看著眼前這個明顯還稚嫩的男人,只覺得二十一歲雖小,但是越小人便越可心。“你做的便沒有不好的。”
被哄地心滿意足,李鷲也想起了還未拆的頭發,只是這頭發拆地慢了些,因為他格外有些喜歡這些珠光寶氣的東西在他金枝玉葉的美婦身上晃著的樣子,不舍得拆地太快。
待宮人送水進來,整理床鋪的女使,看著地上散亂的珠釵發飾,神色未變,埋頭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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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大婚后不久,章朝邊疆不穩,北蒙大汗王呼延勝身死,卻未立新王,宗室相爭,其中大汗王之幼弟呼延熟挾持囚禁王后,以王后親耳所聽,大汗王立其幼弟為王,想讓北蒙重臣擁護他為新汗王。
而王后,大汗王正妻,正是章朝前往和親的永安公主,李荊玉。
荊山之玉,和氏璧,乃無價之寶,永安公主誕生時,正值順惠皇后與陛下重修于好之時,章禧帝對于這個剛剛出生的女兒,也曾懷以父愛,只是并沒有長久。
消息傳到京城時,李鷲正陪趙鸞鸞在院中做香牌,聽到之后,甚至連手中的香泥都未擦凈,便想要進宮。
陳琳不敢攔,還是趙鸞鸞沉聲喚他,“李鷲,你站住。”
她知道永安公主對于太子的意義非比尋常,同胞兄妹,又為自己孤身和親,愧疚與親情加起來,怕都能溺死他,可現在不是沖動便能改變結果的時候。
回過頭的李鷲,眼睛已經赤紅,眼角眉梢盡是掩藏不住的狠意,但他還是站住了,同趙鸞鸞說了他的猜測,因為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已經失控,而趙鸞鸞是他最親近的人,所有人都會幸災樂禍,冷眼旁觀,唯獨她不會。
“呼延勝性子不算暴烈,但他幼弟呼延熟,少時曾因其父后宮爾虞我詐丟失于野外,險些葬身熊腹,后又剖熊吃肉飲血,才不至于餓死深林,而呼延勝的母親便是后宮中推手之一,是以胡延勝在時,便想除去他,只是因北蒙政治混亂,黨派割據,一直未能如愿,而今胡延勝身死其中未必沒有他的手,如今北蒙繼承之爭,他以永安要挾,可無論他勝他敗,永安都活不了。”
“他勝,必會以北蒙舊俗為據,讓永安殉葬。他敗,必也要讓胡延勝的正妻陪他一起去死。”
“所以,若想救永安,必須在新汗王即位前動手。”
趙鸞鸞聽罷,看向陳琳,“有沒有打聽到,朝中對這件事的看法?”
陳琳頭更低了些,如實說道,“陛下重文抑武,朝中武將勢弱,官職最高的大將軍乃兗王大父,絕不可能請戰出征,至于其他武將,恐并未有說服陛下的地位,而且往常一旦突發急報,陛下會召肱骨大臣前往政事堂議事,而今遲遲未傳出消息,想必是……”
并不覺得要如何應對,甚至是覺得,永安公主之死,怕是都不如北蒙新王是誰的消息更要緊。
第42章 邊疆亂鸞鸞太子80%丨長胤20%
事情遠比趙鸞鸞想的要麻煩,近年來北蒙時常騷擾邊境,而今正值內亂,皇帝都無戰心,那么想要救回永安公主,難上加難。
“胡延勝可有子嗣?”
陳琳搖搖頭,“胡延勝即位之時,便向陛下請求和親,就是為了穩固邊境,給予北蒙喘息修養的機會,而今即位不過四年,便身死,想必早有人暗中下手,是以無半點子嗣。”
他是跟在李鷲身邊最親近的人,這些年太子從沒有一刻忘記過永安殿下,送去北蒙的探子不知折了多少,所以他才能直接說出這般推測。
除此之外,他又細細與趙鸞鸞一一說清,北蒙如今各派相爭的大致局勢,只是兩地到底相隔極遠,怕也只是做了解所用。
呼延勝雖沒有子嗣,但是這些年,他受制于各派黨系,對于先汗王為他生下的數個弟弟,并沒有全部清算完,呼延熟便是漏網之魚之一,而這人之所以能被留到最后,也是因為他最難處置,身邊能人異士相護,想殺殺不得,想算計也算計不得,如此,呼延熟還當真是這些人中最有可能繼承王位之人。
加之李荊玉就在他手中,倘若真讓他占上正統之名,登上王位勢在必得,留給他們的時間實在不多了。
趙鸞鸞與李鷲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神中看出一些嚴肅緊張之意。
“陳琳,急召府中幕僚。”趁此段時間冷靜下來的李鷲,沉重發話。
機要堂
已然事先得知前
情的諸多幕僚們坐滿堂中,老的少的,不管還有沒有心力,全被叫了來,李鷲現在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救妹妹的機會。
“事關緊要,不管付出何等代價,孤只要永安公主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