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血流成河
蕭麥每砍斷兩條胳膊,自己的胳膊也至少挨上一刀。
尺劍每砸碎三個人的腦殼,敵人的刀劍,也至少在蕭麥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每當一波人被震碎胸膛、腹腸,黯然退出戰(zhàn)場,蕭麥的胸口、肚皮上,也會出現(xiàn)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捅穿、割傷。
“疼!”
大戰(zhàn)百臂魔君后,蕭麥已經(jīng)很久沒再經(jīng)歷過,這般要命的痛苦。
然而,越是疼痛,越是流血,蕭麥的心就越冷,血就越熱。
心冷,讓他愈發(fā)冷靜、淡定和機敏,心如止水地分析每一柄刀劍的路線,尋覓一個個稍縱即逝的戰(zhàn)機,把尺劍無情地送至敵人要害。
血熱,即使遍體鱗傷,蕭麥的戰(zhàn)意亦無絲毫動搖,他站得依舊很穩(wěn),雙手毫無顫抖,潛力一層一層地往下挖掘,打得越來越勇猛。
漸入佳境,亦漸入死境。
“砰砰砰——”
忽然,一連串只有蕭麥能聽到的,喪鐘般的聲音響起。
用以強化雙臂,爆發(fā)出雙倍臂力的七根金蕊,在鏖戰(zhàn)中,突似多米諾骨牌般相繼斷裂。
與此同時,因致命傷口過多,用以縫合致命傷的七根金蕊,業(yè)已完全不夠用。
“戰(zhàn)力不夠就會被砍死,縫合傷口又有什么用?”
蕭麥索性放棄對大部分傷口的縫合,只保留一根金蕊,用于縫合肺部傷害,避免當場窒息,另外六根,則用以強化雙臂。
“縫合傷口,也會消耗耐久度,這六根金蕊撐不了太久!”
“哈哈,瀕臨絕境,不必藏招!”
先前有無數(shù)次,蕭麥硬生生在死亡危機面前,摁捺住施展戾火神通的意愿,一直把絕招藏到現(xiàn)在。
可如今,以一敵四十,蕭麥不再藏招。
他祭出花蕊已全部斷裂的那朵七瓣花,運行至右手中指尖,再用中指抵住尺劍,翻轉(zhuǎn)手腕,掌背朝下。
因尺劍的遮擋,勁卒們根本看不見七瓣花。
“去!”
蕭麥左劍格擋,右劍刺擊對方的大腿,勁道似重實輕,在上面輕輕一點,七瓣花已激射而出,直接穿透大腿,割斷動脈,再返回指尖。
或許是得益于內(nèi)功的增長,之前斬殺一兩個人,就會枯萎凋零的七瓣花,這次暗殺了四個才崩潰。
與此同時,六根花蕊亦在喪鐘聲中斷裂。
蕭麥不再猶豫,立即將花瓣激射出去,再次悄無聲息地收下三條人命。
之所以比之前少一條,是因為花瓣磕在了敵人的骨頭上,加速了崩潰。
至此,蕭麥手段盡出。
肺部傷口失去縫合,將大量鮮血噴入呼吸道,窒息了蕭麥的呼吸。
呼吸一停,縱使還有殘存的內(nèi)功,亦無法再施展,他只能用強化后純?nèi)馍砹α浚鷶橙苏归_最后的血拼。
在蕭麥與人浪血拼時,副市正趨步來到市正面前,先斥責幾個跟班:“你們幾個都是傻子?敢讓大人受這種委屈!”
然后,他親自動手,給市正松綁。市正則一把將之推開,怒道:“我,要他跪下來,親自解。”
“成!”
副市正回頭一看,勁卒里三層外三層,把蕭麥圍得嚴嚴實實,只能聽到兵器碰撞、骨斷肉碎、鬼哭狼嚎之聲。
“大人要抓活的,所有人,全部退下!”
“退下!”
勁卒們已經(jīng)殺紅了眼,副市正一口氣喊了三次,人浪才從外到內(nèi),一層一層地退開。
結(jié)果不退不打緊,這么一推,副市正驚愕地看到,滿地都是頭破血流、腸穿肚爛的尸體,以及還剩半口氣,翻滾哭嚎的傷患。
這些人,不久前還一起說過話,吃過酒,上過青樓,掀過攤子。
可現(xiàn)在,他們的腦漿、鮮血、臟腑,匯成了一汪血泊,散發(fā)著刺鼻的血腥氣,走在上面,一腳一道啪嗒聲。
副市正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不該讓他們停手。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起初殺紅了眼,年輕氣盛的勁卒們,可能會忽視戰(zhàn)斗的殘酷。
然而,眼下見到這一幅煉獄圖景,他們還有繼續(xù)沖上去的勇氣嗎?
果不其然,待眾勁卒緩過氣來,見到地上堆了十幾具尸體,重傷的也有七八個,市正司出來的四十號勁卒,一口氣報銷了三分之二,被悍勇和麻木壓抑的恐懼,瞬間迸發(fā)而出。
“啊——”“啊——”“嘔——”
有人顫抖,有人嘔吐,有人遠遠退開,大口大口嘔吐。
更令他們膽寒的是,蕭麥還沒有倒下!那個厲鬼一樣的家伙,仍在昂著胸膛,手舉雙劍,無聲地宣告著,他還能戰(zhàn),還能殺!
蒙眼少年,起初背靠馬匹,后來馬兒被血戰(zhàn)驚走,就一口氣退至街道兩旁的土墻邊。
他渾身上下,好似剛剛被凌遲過一下,已無一絲干凈的皮膚和衣物,斑斑駁駁的傷口,浸透著自己與他人的血液。
見戰(zhàn)事稍歇,蕭麥便靠在墻上,大口大口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