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再次調查
蕭麥一個箭步,沖入后院,入目所及,是大片大片發光的“紅油漆”。
姜達緊隨其后,見到的則是另一番慘狀。照理說,他早在鴻月樓,就已經把腸胃里的吐得干干凈凈,可這時又忍不住一陣反胃,大口大口地嘔起了酸水。
原來,庭院之中,不論柴垛、井口、桌椅、木欄、桐樹、晾衣繩,到處都是滴血的碎肉、內臟和殘肢,肉堆里面還摻雜著斷手斷腳。
吐罷之后,姜達想起那些鮮活的生命,又是悲痛又是憤怒,忍不住一拳砸向門框:“該死,我應該早點來的!”
蕭麥的憤怒,則像地殼之下積累的熔巖,外表看上去平靜得就像一座山,可一旦驟然爆發,就是驚天動地。
他語氣依舊平靜地說道:“姜兄再找一下,現場可曾留下兇手的痕跡,尤其要留意能刻字的地方。”
姜達深吸一口氣:“我這就去。那蕭兄呢?”
“我去其他地方找找線索。”
“蕭兄——”姜達有些納罕,蕭麥蒙著眼睛,還能舉止如常,他就當這是“聽聲辨位”了,可盲眼又如何窺破靜態的線索?
“何事?”
問題臨到嘴邊,姜達卻換了一個話題:“你認為,兇手會在別的地方留下線索?”
客棧里面空無一人,再參考案犯在鴻月樓施展的手段,蕭麥有九成把握斷定,案犯是把掌柜、店小二、廚子,以及客人,全部驅趕到庭院中,再施展神通予以殺害。
“我沒聽到除你我之外的任何動靜,基本可以判斷,所有人都死在這里了。乾康樓可不是什么偏僻之地,而是位于富饒繁華的的長寧街,若兇手對此地不了解,很難把案子做得如此干凈、隱蔽。”
“哦,蕭兄的意思是,兇手在這里踩過點?甚至,有可能住在這里?”
蕭麥點頭,又搖頭:“兇手曾居于此地的概率極高,但不排除其他可能,例如,另有他人提前控制住了乾康樓的受害者,只待兇手前來行刑便是。”
“嘶——”姜達倒抽一口涼氣。
“姜兄,麻煩了。”蕭麥沖他一點頭,回頭開啟辟邪之眼。
武者,不等同于殺人狂。
一些武者,能夠殺害很多人,憑仗的是武功,使殺人變得很容易,但這不等于擅長殺人。
尤其是在古代,沒有犯罪、刑偵類的影視作品,兇手根本沒地方學習該怎么隱藏證據。
若案犯確實來過這里,甚至住過一段時間,那蕭麥一定能找到殘留下來的痕跡。
他先來到賬房處,取出賬簿,翻開后,果然在上面發現了油漆狀的紅斑。
“跟我猜測得一樣,兇手夠狠,夠冷靜,但本質上依然很業余,連賬簿這種東西都不知道要處理。”
蕭麥因為不認字,所以只能暫時把賬簿塞進懷里。
接著,他又來到二樓,發現一桌沒吃完的飯,幾張被碰亂的椅子。
于是乎,蕭麥識海中出現這樣一個場景:兩個人在樓上吃飯,案犯忽然上前,揮劍挾持他們下樓,沿途撞到了本來排列很整齊的椅子。
二樓平時來的人比較少,小客棧也人手不足,疏于打掃,地面上有一層很淺的灰塵。
辟邪之眼在上面,發現了一塊腳印。
這塊腳印,明顯是靴子留下的,與辟邪之眼所看到的案犯裝束相同。
蕭麥俯下身子,仔細觀察,忽然在上面嗅到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味。
想來是兇手曾在鴻月樓,踩踏過天上灑下來的花瓣。
“看來,我對案犯行動的模擬是成立的。”
這時,后院傳來姜達的聲音:“蕭兄,有發現!”
姜達強忍悲戚之心與腸胃不適,在血泊肉潭之間,仔仔細細地搜查了一番。
最先找到的,是刻在桐樹上的一行字。
“燕山郡,祝隅城。”
蕭麥抬手在字跡上摸了一下,問:“你知道祝隅城在哪兒嗎?”
“知道,上課的時候,教頭給我們看過地圖,燕山郡祝禹城,在京城八百多里外的東北方。”
“東北方。”蕭麥咀嚼著這三個字,心道跟辟邪之眼的判斷倒是印證上了,案犯的確是從北門走的。
可這么做的意義呢?
蕭麥自忖,換成自己來犯案,那么只有再一再二,不可能有再三;若有再三,留下的一定是假線索。
“蕭兄,還有其他發現。”
姜達引蕭麥來到庭院中間,那里放著一臺石磨,蕭麥一見,忽然生出一種想要上去拉兩圈的沖動。
“想什么呢,我不拉磨好多年了。”
姜達則指著石磨架子底下,說道:“這里有字,似乎是受害人生前留下的。”
蕭麥以音波探去,的確見到了字跡:“寫的什么?”
“是一個‘白’字。”
“是兇手留下的嗎?”
“看字跡,不太像,應該是死者臨終前,為我們留下的線索。死者一定認得這個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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