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學
班里不少女生默默紅了眼眶,還有一些在悄悄抹眼淚,整個班里靜悄悄的。
李曜這人對這些振奮人心的東西免疫,只覺得豐年當個老師屈才了,這送去搞傳銷,要么進去了,要么怎么也得年入個千八百萬的。
“唉,白夢粱,我跟你說……”他想跟白夢粱吐槽兩句,一轉臉看見白夢粱這兒情況更不好,他皮膚太白,情緒激動了就看得很明顯,眼睛鼻尖都通紅通紅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白夢粱確實很委屈,本就被觸動了內心最柔軟的地方,這邊聽見李曜的稱呼,有點不高興地瞅他。
李曜沒反應過來,把桌上紙抽遞過去,無奈道:“你說他整這一出干什么呢,這給你弄得……矯情死了。”
白夢粱更不高興了,但班級里靜悄悄的,他不敢講話,在本子上一筆一畫地寫:豐、老、師、很、好,然后把本子推給李曜。
李曜一看就不樂意了,這才夸他好過去多久,怎么又開始夸豐年了,這被洗腦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他不服氣道:“小朋友,做人不能這么三心二意,你說說我和他誰更好?”
那邊豐年說完話,時間控制得很好,下課鈴就打響了。
李曜立馬站起來,把本子放回白夢粱桌上,拉著白夢粱握著筆的手放到本子上,“寫,寫我最好。”
白夢粱小小掙扎了一下,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商量道:“那、那你不要叫錯名字呀。”
李曜一愣,原是為這不高興?他剛剛沒注意,這會從善如流:“行,剛剛我忘了,下回叫錯你罰我。”
白夢粱心滿意足,翻到新的一頁,給他寫了整整一張的“你最好”。
晚自習。
白夢粱手底下的本子上被戳了一個又一個小黑點,抬頭看看教室前面的表,9:40,李曜還沒有回來。
下午吃飯后,李曜喊著宋安趙棨臨去打球了,走前道:“小東,我去打球了,晚上不回來了,年哥問你就跟他說,不過他應該猜得到。”
李曜背上包,一般打完球他就直接在體育館沖個澡,不會再回教室。看白夢粱發愣,順手捏了一把他的臉頰,“嘿!”李曜提醒他,“今晚回家就把杯子裝包里知道嗎,這嘴巴干成這樣不疼嘛,回去多喝點水,我走了?”
回家……回哪個家?
白夢粱意識到,事情好像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樣。
他想,三年前,有人給我取了個名字,帶走了我。三年后的今天,有人給我取了新的名字,卻不打算帶走我,白夢粱想著,沒關系,他很好,不想要我也沒什么關系,我什么也不會,什么都不懂。
白夢粱一晚無心看書,可注定失望,9:50放學響起,班里同學開始收拾東西,有些人回宿舍還要學一會。
“白夢粱,還不走嗎?放學啦。”董年年看白夢粱坐在位置上遲遲沒有動,提醒他道。
白夢粱答應著,卻還是沒有動,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喂,同學,”班里生活委員第一次跟新同學說話,有點不好意思道:“那個,不好意思,我得關燈鎖門了,你要是想學習的話可以帶點書回去。”
白夢粱抬頭,才發現鐘表上時間已經到了10:15,恍覺耽誤了別人那么多時間,“對、對不起。”說著立刻背上書包離開了教室。
秋日的夜空分外漂亮,校園里已經沒有多少人,白夢粱抬頭望天,感受時空流轉,一瞬間似乎到了一個悠遠的天地,漫天星子為伴,宇宙洪荒為床,幕天席地,縱意所如。
如果今晚的夢里能擁抱一下星辰大海就好了,白夢粱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學校大門,長長吐了一口氣。
校門口停著一輛黑色轎車,一名中年男子站在車前抽煙,看見白夢粱過來,笑瞇瞇道:“少爺您終于出來了,這人都走光了也沒見您,我都想進去找您了。”
白夢粱點了點頭,打開車門坐進車里,男子也不指望白夢粱回應,去了駕駛位開車。
明陽南郊山區有一片占地極廣的老牌別墅區,京韻園,整體都是古色古香的設計,江北省里底蘊深厚的大家族大多在這里都有老宅,白家老爺子兄弟三人當年在此更是圈下了一片別墅群。
時移世易,大多豪門大家都已經搬出去,此處只作休閑度假之用,但白家仍舊整個家族居住于此,到現在已經是四世同堂。
雖然這個時間堵車的高峰期早已經過去,但明陽一中與京韻園一個在城中心一個在南郊,等到車子駛進一個獨棟小院,白夢粱提著書包下車,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了,整棟小樓黑漆漆的。
白夢粱徑直上了二樓自己的房間,洗漱上床睡覺。還未入睡,白夢粱突然睜開眼睛,咕嚕爬了下來,他差點忘記了,要拿杯子,還要喝水。
眼前一抹黑,白夢粱摸索半天終于找到燈的開關,下樓來到餐廳,咕咚咕咚灌下三杯水,抱著杯子回去。
房子隔音不好,路過一樓臥室時,里面傳來一男一女的說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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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說了回來去你屋睡,你還偏過來鬧我……嗯……劉哥輕點……”
“操,今晚那小逼崽子不知道磨嘰啥呢,死活不出來,耽誤老子辦事,你說他跑那老遠上學圖個啥,一個傻子能學出什么名堂來,還得讓老子起早貪黑地送他。”
“劉哥,你再忍上一年,他再考不上,老爺肯定不會再讓他瞎折騰了,咱們該伺候他還是得伺候,不然這好日子可就到頭了……”
白夢粱心里沒有半分波瀾,上樓把杯子塞到包里,關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