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章 找官妙善
愛,真是一個奇妙的字。
它所蘊蓄的信息實在太多,所包含的情緒實在太滿,以至于無法被定義,以至于總讓人分不清。
有人在街上看到一個漂亮的姑娘,于是說愛。
有一對老人廝守一生,行將就木那一刻互相對視,于是說愛。
周元也沒法去分辨什么是愛,也沒法去闡述怎樣的愛才是對的。
有對錯嗎?
真是復雜。
他握住了大師姐的手,緩緩道:“我愛你嗎?我不知道。”
“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飯都吃不飽的窮苦書生,依照婚約入贅做了上門女婿。”
“他的妻子與他約法三章,要求不同房,嫌棄他不求上進。”
“他的身體羸弱,枯瘦如柴,仿佛一個小病都能奪去他的生命。”
“他被動參加了詩會,卻感覺自己格格不入,找不到任何歸屬感。”
“他上了山,到了白云觀。”
“那樣的他…見到了那樣的你。”
“一襲白裙,染著月光,精致的臉龐,溫柔的笑意。”
說到這里,周元搖著頭笑了起來,嘆聲道:“我不知道什么是一見鐘情,但我很清楚,在那一刻,我的生命中好像出現了一道光。”
“僅僅是看上一眼,僅僅是被照耀一瞬,我都覺得很暖和。”
昭景女皇看著他,露出了同樣的笑意。
周元繼續道:“那一道光給了那個年輕人很多力量,讓他可以在山上堅持刻苦修煉。”
“那玉佩浸透了他的汗水,卻始終在他疲倦和勞累之中,給他帶來一絲絲清涼的慰藉。”
“心中懷著若有若無的遐想,帶著若有若無的希望,懵懵懂懂就往前走。”
“走啊走,走到了神京,終于知道真相。”
周元笑了起來,說道:“真相讓人欣喜,因為那少年要走的路,一直有人帶著。”
“心中的理想,有人給他舉著燈。”
“他與那道月光一起并肩前行,遇到過困難,遇到過坎坷,但卻一直在往前,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為了她給的小小獎勵,也為了自己的理想,少年奮力向前,充滿了激情。”
“這算愛嗎?”
“如果這不算愛,那到底什么才算愛?”
昭景女皇抱住了他的脖子,目光之中只有萬千柔情。
周元道:“可是坎坷又來了,那一擊出乎意料的背刺,痛得那少年幾乎站不穩身體。”
“恨意隨之襲來,他無數次發誓,絕不原諒,絕不回頭。”
昭景女皇身體一顫,低下了頭。
周元道:“于是虛與委蛇,于是貌合神離,矛盾開始滋生,雖然那道光用盡全力想要照耀他,但他已經無法信任了。”
“他不敢再賭,他不想再被欺騙。”
“他要自己為自己做主,期待著某一天,以最強大的姿態站在那道光面前,告訴她——你當初做錯了!”
朝朝暮暮的往事,周元沉重的語氣,讓昭景女皇不禁流出了熱淚。
她搖著頭,又無法辯解,神情無助。
周元繼續道:“很久之后,那少年終于完成了最偉大的功績,徹底站穩了腳跟。”
“他可以完成對當年背刺的復仇了,但在成長過程中,他卻發現……原來那道光沒有錯,她只是病了,只是被污染了。”
“真正犯錯的不是她,是那無形中桎梏人們思想的東西,是那數千年來荼毒世間的東西。”
“她不是兇手,她是受害者。”
“她病了,病得很嚴重。”
“所以少年要為她治病。”
“這算愛嗎?如果這都不算愛,那什么才是愛?”
昭景女皇痛哭出聲,抱著周元顫抖著,熱淚已經打濕了他的衣襟。
她顫聲道:“對不起…我錯了…我也不知道當初為什么會那么做,那時候我只覺得天下不行了,我只覺得一定要把權力收回來。”
“我又怕你幫福王,我想把你剔出這個局,逼你去南方。”
“不知道不知道,我亂得很,我那時候或許就已經病了。”
她看著周元,哭得很是壓抑:“小師弟,如果你愛我,如果你真的不怪我了,求你救救我吧…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我救不了自己…”
周元搖頭道:“我救不了你。”
“我只能告訴你一些東西,我只能幫助你尋找一些事情的答案。”
“拯救,只有你自己能救自己。”
昭景女皇道:“什么答案?”
周元道:“你有什么問題,我就有什么答案。”
昭景女皇想了想,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