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我姓宋
冷靜,冷靜,焦慮與慌亂都解決不了問題。
要把心沉下來,從事情最初去分析局勢,分析利弊,最終找到一條最適合的路,做出最理智的判斷。
越是關鍵的時候,越是能影響大局的時候,越不能沖動或者氣餒。
周元喝著茶,靜靜等待著熊闊海和宋武的來臨。
事實上他并沒有等多久,只用了一個時辰,宋武就從城外到了衛(wèi)王府。
兩人走進書房,看到面色嚴肅的周元,一時間心里也沉重了起來。
周元甚至沒顧上給他們倒茶,直接開門見山:“西北急報,葉爾羌汗國正式吞并吐魯番汗國,正以浩蕩之勢,席卷韃靼土默特部。”
“最多兩個月,他們就能完成統(tǒng)一,如果我們對東北出兵,大晉正值空虛之時,他們必然進攻甘肅鎮(zhèn)。”
“現(xiàn)在要做抉擇,你們談談看法。”
話音落下,卻沒有人接話,兩人都皺起了眉頭,面色凝重無比。
等了片刻,周元才道:“把你們喊來,也是為了幫我查漏補缺,我們從頭開始分析,老熊你想想怎么開始,我讓紫鳶先泡茶。”
很快紫鳶便把熱茶送了進來。
熊闊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燙得直哆嗦,可想而知他思考多么入神。
于是他終于開口:“從更遠的地方來考慮吧,大晉立朝四百年,經(jīng)歷了許多風暴。”
“最嚴重的是桓帝時期,土地兼并嚴重,北方蒙古強盛,土司又十分猖獗,吏治已經(jīng)崩壞到了一定的程度,導致朝廷威嚴不在,各地軍閥割據(jù),天下大亂。”
“好在武帝繼位之后,勵精圖治,御駕親征,花了三十年時間,實現(xiàn)了大晉中興。”
“后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隆慶、明德、順天接連三帝皆是昏君,把武帝攢下的家底幾乎消耗空了。”
“先帝在繼位初期,也是一個明君,直到五十歲之后性情大變,篤信道玄,煉藥修法,荒廢了政務,江山也就逐漸傾頹了。”
“到了先帝七十歲的時候,當今陛下才選秀入宮,最終繼位,撐起了殘破的江山。”
“可到處都是漏洞,天下滿是瘡痍,陛下雖然勤政,雖然擅于權術,足夠有能力維持朝局穩(wěn)定,卻也無法力挽天傾。”
說到這里,熊闊海低下了頭,咬牙道:“說句坦誠的話,當今陛下的權術能力是極高的,但在格局與魄力方面,遠不如武帝。”
“但陛下也是幸運的,她有你。”
“四年以來,你南征北戰(zhàn),巡鹽查案,開海開疆,把大晉從崩潰的邊緣硬生生拉了回來,徹底解決了內(nèi)憂外患。”
“那群大臣說得不錯,百廢待興啊,這個時候發(fā)展才是最重要的,先讓百姓有吃喝,先讓國家富起來,才能打造陸海兩軍,最終把外敵殲滅。”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我認為是上天都在提醒你,該收手了。”
熊闊海看向周元,鄭重道:“只要我們不出兵女真,葉爾羌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對甘肅鎮(zhèn)動手,我們不會有任何損失。”
“幾百年風風雨雨走到如今,數(shù)十年坎坎坷坷至此,不能再陷入新的旋渦了。”
“這就是我的意見,全力發(fā)展,再圖后事。”
周元緩緩點頭,道:“好,我明白了。”
他看向宋武,道:“你的意見呢。”
宋武似乎早就想好了要說什么,直接開口道:“我不像熊大人那樣博學,我不懂太多,我只知道作為武將,不能畏懼任何挑戰(zhàn),如果北伐是必要的,那就還是要打。”
“即使是葉爾羌威脅到甘肅鎮(zhèn),那也要打,大不了兩邊都打。”
熊闊海道:“可是錢糧呢?打仗不是一句話的事,是國力的比拼,需要填進去無數(shù)的錢糧。”
“王爺時在閩粵撈了一千萬兩銀子,再加上去年的賦稅軍費,才湊夠一場大戰(zhàn)的錢。”
“要兩邊同時打,錢哪里來?糧哪里來?”
宋武沉聲道:“從北伐軍之中調(diào)人去打,把那一部分錢糧也轉(zhuǎn)移過去即可。”
“如果有必要,我愿意親自去守甘肅鎮(zhèn)。”
熊闊海急道:“你是年輕人,你有沖勁我能理解,但你有沒有想過風險和代價啊?”
“我們贏了當然好,但我們輸了呢?只要有一方輸了,對我們來說都是無法承受的損失。”
“相反我們不打,我們可以實現(xiàn)飛速發(fā)展,我們不需要承擔任何風險,我們不會有任何損失。”
“大不了就是女真換成沙皇國,到時候我們也未必會怕他們!”
宋武抬起頭來,沉聲道:“熊大人,我們真的不會有任何損失嗎?山海關外,也曾是我大晉的土地啊,也有數(shù)不清的漢人啊!”
熊闊海頓時沉默了。
周元緩緩站了起來,鄭重說道:“你們都說的有道理,我接著你們的話繼續(xù)說。”
“我們可以不打,但沙皇國站穩(wěn)腳跟之后,我們要面對東西兩個方向的敵人,容易被掣肘。”
“與此同時,這也給了世界一個信號,就是大晉不敢打,大晉還沒有真正站起來,還可以試圖欺負一下。”
“在與沙皇國協(x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