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母夜叉
“嬸子,你想啊,東西越少越顯得珍貴。你想想看,如果有人告訴你,這盒脂粉是縣太爺家小姐用的,那盒是普通人用的,你更想買哪個?”
“我肯定愿意買這一盒,縣令家的小姐也在用這一盒?!敝蹕鹱訋缀鯖]怎么猶豫就說出自己的選擇。
“沒錯,這就是名人效應(yīng),你仰望或羨慕的某人用了這個,你就自然認(rèn)為它肯定好,因此你也想選它?!?br />
“原來如此,你這丫頭真聰明?!敝蹕鹱踊腥淮笪颍胀鹜鸬脑挿路鸢嶙吡怂饴飞系恼系K,“今天嬸子欠你一份人情,你若需要幫忙,盡管開口,我能幫的一定幫?!?br />
“嬸子,不巧的是,我正好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我在家做了一些小吃,今天和小姑一起到鎮(zhèn)上賣,但我們沒有經(jīng)驗,不知道嬸子有沒有建議?”陶宛宛希望脂粉嬸子能告訴她擺攤的要點。
“你們打算來鎮(zhèn)上擺攤?是每天來,還是偶爾來?”脂粉嬸子愿意幫忙,因為這妹子有做生意的天賦,不做生意太浪費。
“對,我們想偶爾來鎮(zhèn)上賣些吃的,賺點錢,換些米油?!碧胀鹜鹫J(rèn)真回答。
“你們賣什么小吃?這里賣東西得通知官府,縣令會給你一張紙,你就可以擺攤了,每月交五十文的租金?!敝蹕鹱影炎约褐赖亩几嬖V了陶宛宛。
陶宛宛聽后思考了一下,說,“我們賣的小吃種類多,今天帶來的是魚凍,嬸子,你嘗嘗看味道如何,曉溪,把籃子里的魚凍拿出來一份。”
陶宛宛之前在家專門準(zhǔn)備了兩個樣品,就是為了此刻使用。
“好?!奔緯韵贸鲆环蒴~凍,遞給脂粉嬸子,語氣直接,“嬸子,你嘗嘗?!?br />
“哎呀,這怎么行,我買了算了,多少錢?”胭脂嬸子接過魚凍,準(zhǔn)備付錢。
“嬸子,太客氣了,這錢我們不能收,畢竟是我們請你嘗味道,你快嘗嘗味道怎么樣?!碧胀鹜鹦χ芙^了。
季曉溪一頭霧水,不明白為什么不要錢。她想要詢問陶宛宛,但此時不便,只能先將疑惑放下。
“好吧,你這丫頭!我聽你的,我嘗嘗。”脂粉嬸子帶著疑惑嘗了一小塊魚凍,隨即眼睛發(fā)亮,一口吃完了剩下的魚凍。
“這是什么?味道太好了,我從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妹子,你還有多少,我想買一些。”脂粉嬸子眼睛放光,望著季曉溪手中的籃子。
這是魚凍,用魚制作的,我們按塊賣,每塊五文錢。家里若有老人不宜吃涼,可以加熱后泡飯食用,味道也很不錯。嬸子,你是我們第一位顧客,因此每塊只收你四文錢。
嬸子感嘆我們不容易,表示不用那么客氣,按原價五文錢一塊,買了兩塊,并遞給我十文錢。季曉溪拿出兩份魚凍交給了嬸子。
嬸子,這魚凍要保持涼爽,天熱會融化。如果化了,拿回家放到井里冷藏即可。陶宛宛告訴嬸子這些注意事項后,拉著季曉溪離開了這里,前往官府。
路上,季曉溪終于提出她的疑問。
“陶宛宛,為什么脂粉嬸子嘗魚凍時,我們不要她的錢?”
“我們的魚凍價格不高,即使收錢也收不了多少。不如免費讓她嘗,這樣能贏得她的好感?!?br />
季曉溪質(zhì)疑,我們把魚凍的做法告訴嬸子,以后是否還能繼續(xù)這門生意。
陶宛宛對此表示疑惑,她并沒有告訴嬸子魚凍的做法。
季曉溪指出,告訴嬸子把魚凍放井里,不就是透露了做法嗎?
陶宛宛解釋,我們的魚凍特色在于配方和味道,而不是簡單的制作方法。就像同樣的食材,不同的廚師能做出不同的風(fēng)味。
季曉溪明白了,她們加快腳步前往衙門。
她之前覺得自己比陶宛宛聰明,但現(xiàn)在感覺自己好像變笨了。季曉溪陷入了自我懷疑。
修運河的工地上。
幾個畏畏縮縮的中年男人圍坐在一起,互相吹噓著。其中一人朝不遠處的季懷安努了努嘴,壓低聲音道:“那小子是我隔壁村的,聽說娶了個丑的嚇人的母夜叉!”
“不會吧?”另一個人滿臉八卦,眼中閃爍著惡趣味的笑意,“他看起來挺明白事理的,為人也低調(diào),怎么會娶這么個婆娘?”語氣里透著幸災(zāi)樂禍。
“嘿,就他那副身子骨,病怏怏的,誰知道能不能盡人事呢!”第三個人插嘴道,嘴角掛著譏諷的笑,“哪個女子愿意嫁給他?哈哈!”幾個人越說越起勁,仿佛別人的不幸是他們最大的樂趣。
“他那婆娘真有那么丑?”有人半信半疑地問。
“我還能騙你們不成?”最先開口的那人捏著鼻子,皺起眉頭,一副嫌棄的模樣,“他那媳婦又胖又黑,嗓門大得跟打雷似的,還不愛干凈。我聽我婆娘說,她身上還有一股子臭味,熏得人受不了!”他說得繪聲繪色,仿佛那股臭味已經(jīng)飄到了鼻尖,引得其他人一陣哄笑。
幾個人越說越起勁,笑聲在空氣中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不遠處的季懷安狠狠地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心里嘀咕著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說他。與此同時,剛在官府辦完手續(xù)的陶宛宛也猛地打了個噴嚏,身上的肥肉隨著動作抖了三抖。她皺了皺眉,心里暗罵:“是誰啊,大白天的議論我?肯定是村里那些閑得發(fā)慌的八婆,整天就知道嚼舌根!”
“阿嚏——”工地上那幾個猥瑣的男人也同時打了個噴嚏,彼此對視一眼,有人嘟囔道:“變天了,變天了,看樣子今晚要下雨了,活兒不好干嘍……”幾個人搖搖頭,起身繼續(xù)投入運河的建設(shè)中。
季懷安放下手中的石磚,擦了擦額頭的汗。今天的天氣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身上的舊傷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