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章 青瓷碗
斬邪抬起,劍罡彌漫,彰顯兇險的殺機。
白臉劍修獨眼閃光,死死盯著握劍的指節,不太相信李殞會在這種危機下出劍。
一動手,必然維持不住防護,防護一破,由無量氣息化成的利劍便能第一時間狂暴侵入,將他們斬成肉糜!
動手,就是同歸于盡!
時間,開始放緩,一息、兩息、三息。
劍罡忽而熄滅。
白臉劍修心中一松,露出果然不敢的表情,便清了清嗓子,開口:“你……”
劍罡再起,搖驚惶、曳血芒,撕咬而來!
轟!
咔嚓!
這聲音,兩人將目光投向身前下方,那里的劍氣屏障赫然出現了一道裂口,不大,仍足夠心驚。
帶著漆黑臟色的赤紅,正從裂口處迅速填入,并逐漸蔓延至整個屏障!
“你,你瘋了!”
陽神劍修愕然,一邊填補缺口,一邊怒罵李殞。
這種傷敵又自損的事情,但凡腦子是正常的都做不出來,唯有瘋子才能做。
彼其娘之,遇到個瘋子!
下一刻,劍罡又至!
萬相歸一劍!
重重劍影凝聚成一擊,落在斬出的缺口,聽得“咔嚓”一聲,缺口極速擴大,更多的臟污赤紅涌入鋪滿整的地方,任憑怎么填補都無用,最終在兩個呼吸后崩解成光影。
兩人陰沉著臉,拔出劍在浪潮中護住身體,然后,奔向李殞。
非要找死,那就圓你的愿!
李殞調整呼吸,帶起一種特殊的韻律感,看著眼前奔過來的人,抬腳,后腿。
身體驟然虛幻,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本體則在百丈開外出現。
仔細看,能看見腳下有一張破碎的劍符。
實際上,這一路走來在心里演練過很多次:在保證自己不死的情況下,宰了兩名陽神。
然而,不管怎么推算勝算都不高,最好的結果就是一起淹沒劍氣浪潮中,誰也沒占著便宜。
于是他換了一種思路,即借用外力。
劍氣浪潮不分敵我,是人就殺,活下來全是依靠屏障護體,拆掉對方屏障,再讓他們無法重構,最終哪怕活下來,也肯定成了廢人。
那就好殺得多。
于是寫了帶有移形幻影的劍符在周圍撒遍,用來閃避攻擊。
見到攻擊落空,兩人臉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白臉劍修。
剛才屏障破碎時沒來得及撐開劍氣護體,被赤紅劍氣卷入,再次削掉小半邊臉,露出血淋淋的牙床。
如地獄爬上來的惡鬼,猙獰且殘忍。
“啊啊啊!我要食你肉寢你皮,縱萬年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出劍,出劍!宰了這小子!”
劍光森嚴,擇人欲噬。
李殞自巋然不動。
平靜看著兩人面帶兇相追過來,又愕然見他出現在另一個地方。
“你們要死了。”
這是事實。
從屏障打破到出劍,也就五個呼吸以內,時間并不長。
就是在這短短時間內,兩人已被萬千劍影擊得渾身是傷,凄慘得很。
再下去,是必死的結果。
兩人知道,再試探一次無果過后,干脆也不追了,立在原地預備重構屏障。
這時,黑金流光飛掠,精準落在屏障中心,將剛構筑大半的心血一擊轟破。
“你不要太過分!”
聽到這句話的李殞沒什么表情,左手并劍指,遙遙以元神御劍操控計都,不斷轟擊干擾,讓兩人用盡辦法都沒重構起來。
身體始終在暴露,劍影不斷侵襲,最終白臉劍修因原本就受下重傷,率先赴死。
陽神劍修干脆搶過他的扇子,往上面吐出一口精血,面色頓如金紙,然到底以損耗劍器為代價,暫時隔絕了殺機。
“談個條件。”陽神劍修認真說道,“管白臉死了,我不想死。所以你放我一命,我什么都不要,只想活著出去。”
李殞沉默。
陽神劍修又道,“仔細想,你我之間本就沒什么仇怨,我是異川劍派的弟子,你看樣子不是本宗至少也是分山的精英,論起來還是一家呢。真沒必要打生打死。”
這話說得沒毛病,不管何地何門,天下劍修總是一家的,有利益可以爭,沒有利益完全可以不用打。
但是——李殞不信對方。
以七殺劍訣作為本經的他本就對殺氣敏感,后面筑成七殺道體,更是上了一層樓,不管你掩飾得如何好,面上裝的怎么真誠,只要心里有一點想殺他的想法,就會被捕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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