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仍是沉沉的夜色,連云層都不愿散去,星光皆被壓下,唯有月亮隱約透著微光,在黑暗中勾勒出光的形狀。
葉初慢條斯理地收拾著手上的刀片,腕上的紅痕已經泛起淡淡的血色,他卻像是沒察覺一樣,隨意地活動了一下手腕。
他把頭埋進琴酒的頸窩,輕輕蹭了蹭,語調慵懶又帶著點討好意味,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呢喃:“……我以為你會喜歡這樣的道歉方式。”
琴酒垂眸看著他,視線從他臉上的淚痕劃過,最終停留在那雙含笑的眼睛上。
“真丑。”
琴酒的話依舊是那么不近人情,他抬手用力擦去葉初臉上的痕跡,指腹蹭過的地方,很快便浮現出淡淡的紅痕。
“是嗎?”葉初輕笑了一聲,不置可否,“不過,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他撿起地上的盒子,撥開鑰匙,取出了藏在最底層的黑色長方形盒子。
他將盒蓋打開,里面塞滿了各式各樣的戒指。
不同材質、不同款式,精致的、低調的、奢華的,每一個都價值不菲,可如今這樣堆疊在一起,反倒像是從哪家珠寶店批發來的,隨意得不像是送給戀人的信物。
他把盒子遞到琴酒的懷里,輕輕按住他的手,語氣是難得的認真:“我是受洗過的天主教徒,這輩子都只會忠于你一人。”
琴酒低頭,看著滿滿一盒的戒指,手指抬起,搭在盒沿,指腹下意識摩挲著光滑的戒環。
碧眸顫動,眼底復雜的情緒不斷翻涌,哪怕沒有去嘗試,他也知道這些戒指一定都是剛好他的尺寸。
這家伙是在求婚嗎?
還是在開什么玩笑?
他盯著葉初,試圖從他眼中看出些許端倪。
然而,葉初只是安靜地看著他,沒有催促也沒有說話,溫柔又耐心地等待著。
可隨著琴酒遲疑的時間變長,他的眼中似乎慢慢涌現出了低落的情緒。
琴酒被他那種眼神看得有些煩躁,隨便從盒子里拿了一個相對樸素的出來,指腹劃過戒環的內壁,上面好像刻了什么。
他正準備胡亂戴上,就聽見葉初悠悠開口。
“其實這些都不算數。如果你喜歡,可以一天換一個,甚至……丟著玩也可以。”
琴酒動作一頓,瞇起眼,眼底閃爍著危險的暗芒。
他盯著葉初看了好一會兒,強忍住將盒子砸在這家伙臉上的沖動,等待著他的后文。
就像琴酒預料的那樣,葉初果然有所動作,他笑著從口袋里取出自己早已準備好的戒指,緩緩套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
那是個銀戒指,甚至表面都看不到明顯的花紋,相比較那一盒每個都像是精挑細選過的戒指,他這一枚要普通太多。
葉初察覺到他的目光,解釋道:“我喜歡銀。”
銀這個字在日語中的讀音和Gin太像,以至于琴酒反應了一會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
耳根發燙,心跳聲如同激烈的鼓點,回蕩在他的耳邊,就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滯澀。
該死的家伙……還真是煩人……真想干死他……
葉初就好像能夠聽到他的心聲般,低笑著,聲音中都透著點蠱惑:“想在上面嗎?”
琴酒下意識點頭。
——然后猛地意識到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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