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孝順兒孫誰見了
書中暗表,原來您甭看這許開山表面上吃盡穿絕,使奴喚婢,過得神仙一樣的日子,實則,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家家有本難唱的曲兒,就拿他這三個子女來說,就讓他時常是唉聲嘆氣,惆悵不已。
原來,許開山和自己的原配,以及后來納的兩個小妾,一共生養(yǎng)了兩男一女。
這老大叫許聰,今年四十多歲,仗著他們老許家是家大業(yè)大,這位許大爺,是吃喝嫖賭抽,無一不精。寒門出孝子,富貴多敗兒,這許聰便是個典型的紈绔子弟,多年來對家族的生意是不聞不問,只知道伸手要錢,而且?guī)缀鯊牟换丶遥绽锘燠E于太原府的煙花柳巷之中,和一幫游手好閑的公子哥是尋花問柳,斗雞走狗。
這老二是個女子,名喚許嬌,多年前便嫁往他鄉(xiāng),好些年也難得回家一次。
老三叫許莽,人如其名,整個一莽撞人,大老粗,雖說也能幫著老頭兒處理點家務(wù)什么的,但是天資有限,實在不是做生意的那塊料,老頭兒不放心,只能讓他跟著自個兒的管家在生意場上打打雜。
你想老許家萬貫家財,富甲一方。但是攤上這么兩個兒子,能說放心得了嗎?要說那女兒,那年頭,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那就是個外姓人,更指望不上。
咱們書歸正文,自打房書安探望過這位許開山,過了不多日,且說的這一日的平明,這天兒啊剛蒙蒙亮,房書安就聽得外面有人叩門:老爺醒醒,房老爺醒醒。
老房迷迷糊糊,聽著像是府衙之內(nèi)的老管家忠伯,大腦殼心中納悶,心說話這是怎么了,莫非有事發(fā)生?想著老房一邊披衣而起,一邊隔著窗戶就問,呃,忠伯,什么事情,這大清早的。
啊,老爺,你快起來看看吧,府衙門外啊,那老許家的人前來報喪了。
老房一聽,咝,噢?難不成是那老許頭許開山過世了?想著房書安三兩下收拾停當(dāng),出里屋過客堂,剛一到前院,就見院子當(dāng)間站著倆人,這倆人都是頭頂麻冠,身披重孝,一見著房書安出來了,倆人撲通跪倒,是納頭便拜,一邊磕頭一邊哭:房老爺,嗚嗚嗚,老人家,他,過世了。
你看山西這地界兒啊,有這個規(guī)矩,家老人不在了,這兒女出外報喪,往往是披麻戴孝到了親戚家門口,不管有人沒人,先在院子里磕個頭。
且說老房緊走兩步,俯下身去把倆人兒扶起來,再一細看,來者非別,正是許開山他們家的長房長子,叫許聰?shù)谋闶牵蛇@時候再看許聰,哎吆,哭的跟個淚人兒相似,后邊跟著的是一個仆人。
老房就問:呃,先不要哭,許聰啊,老爺子什么時候去的?
許聰聞言,口打唉聲:哎呀,房老爺,老人家這連日來便滴水未進,早都不行了,今日寅時剛過,我就聽見老爺子屋子里的丫鬟驚聲尖叫,結(jié)果趕去一看,嗚嗚嗚,人已經(jīng)不在了,嗚嗚。
老房一邊聽著,一邊很有些不以為然,他知道,這個許聰,這也就是當(dāng)著他的面,做做樣子,噢,你老爹在日,從沒見你回來探望過哪怕一次,現(xiàn)在人死了,你倒盡起孝心來了,如此惺惺作態(tài),這老房啊,打心底里瞧不起這道號人。
但是,心里這么想,嘴上不能還怎么說,老房接著就問,二汝子跟老三也趕回來了吧?
這二汝子是山西本地的叫法,就是說老許家的二姑娘。
許聰一邊擦拭眼淚兒,一邊點點頭,嗯嗯,都回來了。
老房聽完了,心中冷笑,心說話了甭問,這都是聽著老頭兒不行了,這回來呀是來分老頭子的財產(chǎn)來了。
簡短解說,老房聽完了,打發(fā)大爺兒先行回去,他自個兒收拾一番,便親自前去,許聰躬身謝過,帶著仆人邊走邊哭,自行離去不表。
這時候啊天尚未大亮,因此這大街之上是路靜人稀,及至老房收拾停當(dāng),帶著大哥黃榮江,二哥黃榮海來在南關(guān)外的老許家切近,就聽得院子里頭傳來陣陣女子的哭聲。
老房心說,想必是老爺子故去,家人傷悲,故而啼哭。
可又走了幾步,再一細聽,不是那么回事,老房就覺著,這女子的哭聲極為凄切,似乎在遭受難以忍受的折磨,老房就是一愣,咝,嗯?果然緊接著就聽到有人揮動鞭子的聲音,嗖兒~啪,啪,啪,同時還有男人的喊叫聲,我看你這個小賤貨,招是不招,今兒個不把話說清楚了,我就活活打死你,讓你給老爺殉葬。日兒~啪,啪。
這鞭子的聲音光是聽著就讓人膽寒,跟那炮仗差不多少。
老房那多年來抓差辦案,這種事兒是行家里手,當(dāng)時一聽這動靜就明白了,這分明是有人在動用私刑,拿鞭子抽打府里的某個女子啊。
老房把大腦袋一晃,噫嗯,在我老房的治下,還有此等事故,這還了得。
這么想著,腳下加緊,不多時便來在許府門前,仰臉兒一看,就見門前是挽聯(lián)高掛,白幡高挑,進得院內(nèi),就見院子當(dāng)間搭著靈棚,祭祀用的紙馬香錁,油燈蠟燭一應(yīng)物事,早已悉數(shù)齊備,可能因為天氣尚早,上門的三親六故并不太多,老房看了兩眼,心說看來啊這是早有準備,就等著老爺子死呢。
幾個仆人一看房老爺來了,不敢怠慢,接著老房來在中庭院落,老房尋聲音往西跨院一瞧,就見月亮門洞后頭的院子當(dāng)間,一顆柿子樹上,有個年輕的女子被幾根粗大的麻繩死死綁在樹上,那繩子都恨不能給勒到肉里頭去,再一細看,就見這一女子腦袋耷拉著垂在胸前,滿頭的青絲發(fā)散落開來,身上穿著青紫色的單衣,這時候已經(jīng)被鞭子給抽的是東一道西一道,裂開了不少口子,渾身上下血跡斑斑,嘴里還在不住的呻吟。兩旁邊正站著幾個仆役,手里揮舞著牛皮扭成,沾了水的馬鞭,一個個人來回走動,是兇神惡煞,看這樣兒是當(dāng)場就想要了這小姑娘的性命。
老房一看,心里是非常不悅,心說話了,任是這一女子犯了什么罪,自有朝廷的王法在,你們這是干什么,光天化日,動用私刑,真當(dāng)我房書安是個牌位嗎?
想罷多時,老房一瞅身旁的兩位結(jié)拜大哥:噫嗯,我說二位哥哥,你們過去,把那鞭子給我奪下來,把那女子給放下來,讓人著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