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商信 第六篇
秋天的夜晚有太多的話要說,心里像被雨淋濕的月亮,清冷孤寂。
“他姓什么?”
“賈。”
商信還記得他的姓氏,那仿佛是深深烙印在靈魂深處的印記,無論歲月如何流轉都無法抹去。然而,對于那些曾經在生命中短暫停留過的人,記憶卻像是被時間的洪流逐漸侵蝕。當我們開始遺忘某個人時,究竟是先忘卻他們的聲音呢,還是先模糊了他們的面容?也許這個問題并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因為遺忘往往是一種循環往復的過程。
有時,可能會突然發現那個人的聲音已經不再能輕易地在腦海中回響起來,原本熟悉的語調變得陌生而遙遠;又或者是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驚覺自己竟然難以回憶起對方的模樣,曾經清晰可見的五官如今只剩下一片朦朧的輪廓。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遺忘愈發深入骨髓,最終連那個曾經無比重要的人的名字也如同落葉般墜入無盡的旋渦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銘安拿起酒杯,一杯入喉面色如常,風中傳來陣陣波動,眼前的景色開始朦朧,一回頭,院中多了些煙花爆竹的碎片,散落在青石板上點綴著秋,前廳傳來陣陣喧鬧,碰杯聲、祝賀聲交融在一起,紅紅的燈籠高懸于屋脊,像新婚幸福的火焰一般搖曳,又像炙熱的心。商信的房門大開,一位新娘端坐在房中,蒙著蓋頭,但銘安感覺對方在看他。
“等等吧。”
風中傳來竊竊私語,似一聲嘆息,好熟悉的聲音,是誰……
“苦海迷途去未因,東方過此幾微塵。”
一件外衣披在了銘安的身上,風停了。
驚覺回頭,一身常服,滿身酒氣的商信正站在自己旁邊。
“夜深了,小心著涼。”
“大叔,你家府邸鬧鬼。我剛才看到了穿嫁衣的鬼。”
商信狐疑的看著銘安,摸了摸銘安的頭,銘安推開商信的爪子。
“我沒發燒!”
“別胡說,除了你,還能有誰,商安嘛?”
銘安撇撇嘴,備不住以前是個陰宅呢,銘安邪惡的想著。
“好了,早些休息賈副將,明天陪本將出趟門。”
“你……你叫我什么?”銘安突然眼睛睜大顫抖著問道。
“賈銘,賈副將啊……怎么你是興奮過頭了?”
銘安眼神一暗,在商信的懷里不斷掙扎。“你喝多了,放開我,我不是賈銘。”
商信不顧銘安的掙扎,壞笑著拍了拍銘安。“你親口跟本將說的,難不成你以下犯上,欺騙本官?”
說著,商信一個橫抱將銘安抱起,送回了屋中,把銘安放到床上,商信坐在一旁凳子上守候著,銘安則是鬧別扭的轉過頭去不看商信。
過了一會兒……
“明天……明天要去干嘛?”
還是銘安率先敗下陣來,別扭的問著。商信好笑的看著銘安,隨即嘆了口氣。
“去慰問家屬。”
聊到這個話題,銘安也沒有再耍脾氣了。
“嗯。”
“好好休息吧。”
商信吹熄了蠟燭,點滅了門口的燈籠,院中一片漆黑,銘安忙活了一天,借著酒勁在商信的輕拍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銘安早早地起床洗漱完畢,商信也從房中走出,一個翻身騎上了商安,一只手把銘安抱到了馬背上。貼著商信的胸膛,毛發相貼,雄性的氣息縈繞鼻間,銘安的臉色不由自主的羞紅起來。
兩獸在繁華熱鬧的城中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間,采購了各種各樣的物品。這些東西都是他們精心挑選出來的,準備拿去慰問那些犧牲的將士們的家屬。
懷揣著滿滿的心意和沉重的心情,他們首先跟隨商信逐一拜訪了幾家。當踏入那扇門時,一股令人窒息的悲傷氣息撲面而來,仿佛能將人整個吞噬進去。每個家庭都彌漫著深深的哀傷與痛苦,失去親人的巨大創傷讓這里的氛圍壓抑到了極點。
然而,這僅僅只是開始。緊接著,商信又領著銘安緩緩走向了莊嚴肅穆的陵園。踏入陵園那一刻,入眼所見盡是一座座整齊排列的石碑,宛如沉默的守護者,靜靜地矗立在那里。
銘安默默地望著眼前的景象,淚水卻不受控制地順著臉頰滑落。他的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痛得無法呼吸。那濃重的悲傷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來,將他徹底淹沒。他感覺自己就像失去了生命中最親近的摯友一般,那種痛楚深入骨髓,難以言喻。
商信上前拍了拍銘安的背,淚水打濕了商信的毛發,像是流干了的血。
“活著的人要好好活著,逝去的英靈才會得以安息,他們是為了我們,別辜負他們帶來的盛世。”
下午的時間,銘安都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商信無奈領著銘安來到了集市,蹭了蹭銘安的小臉。
“好了,乖。想吃什么,我請客。”
“那……一串糖葫蘆吧。”
商信笑著彈了彈銘安的鼻子,寵溺的說道:“好~”
商信付了錢,將糖葫蘆遞給銘安,看著他吃糖葫蘆的可愛模樣,心情也輕松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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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安一邊吃著糖葫蘆,一邊四處張望。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