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常夢見你,即使醒著也是。
“好久不見……我們之前見過面嗎,老板?”銘安有些疑惑的說著。
種玉看著眼前疑惑的銘安,心臟仿佛漏跳了一拍。那張熟悉的臉龐,那雙湛藍的眼睛。種玉輕輕搖了搖折扇,嘴角掛著溫和的笑意,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見過,也未曾見過。”種玉輕聲說道,聲音如同春風拂過湖面,“小生曾游歷四方,見過許多面孔,或許是小生記錯了。”他打開折扇輕輕搖晃,借此掩飾自己微微顫抖的爪子。
種玉上前一步,仔細打量著銘安,目光中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情感。腰間的“安”字玉佩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在陽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芒。
“不過,能在如意坊遇見小獸,想必也是一種緣分。”他輕笑一聲,繼續說道:“小獸看起來面生,可是初次來我這如意坊?”
店內的光線透過雕花窗欞灑進來,在地面上形成斑駁的光影。種玉身后的古玩擺設靜靜地訴說著各自的歷史,有的甚至比這座城市還要古老。
他伸爪示意銘安往里走,“小生這里雖稱不上珍奇異寶,但每一件物品都有其故事,小獸若有興趣,不妨進來看看。”種玉的聲音溫潤如玉,仿佛能撫平人心中的不安。
他的目光深深地看著銘安,似乎想從那湛藍的眼睛中找尋什么,卻又不敢太過直接,生怕擾了眼前人。
“我只是聽說附近新開了一間賣古董的店鋪,有些好奇,就想著過來看看稀奇事物。”銘安跟隨著種玉走進了店鋪,眼睛亮亮的看著周圍琳瑯滿目的古玩。
“小獸兒既然有緣來到如意坊,不如隨小生轉轉,看看有沒有什么喜歡的物件。”種玉溫和地笑著,手中的折扇輕輕搖動,帶起一陣微風。
“若是不嫌棄,小生還可以講些這些古物背后的故事。每一件藏品都承載著它的歷史,就像我們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過往。”種玉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感傷,眼神中閃過一抹深沉的思念,仿佛穿越了千年時光。
“老板居然能記住每一件物品的故事嗎?”銘安有些驚訝的說著,感嘆于種玉的記憶力,要是自己有這能力,境界早都晉升了。
種玉聞言輕笑,折扇在掌心輕輕敲打,發出細微的聲響。他轉身走向靠墻的多寶閣,紅木架子上錯落有致地擺放著各式古玩,每一件都擦拭得纖塵不染。
“說來慚愧,這些物件大多是小生親手所制,自然記得清楚。”他的聲音帶著幾分自謙的意味。爪墊撫過一件青銅酒爵,那爵身上纏繞著精細的紋飾,在陽光下泛著古樸的光澤。
灰棕色的皮毛在光線下泛著溫暖的光暈,壯碩的身軀微微前傾,將酒爵舉到銘安視線平齊的高度。“比如這酒爵,用的是鐵騎城特有的赤銅,當年小生在那里住了三個月,就為等礦工們開采出最純凈的礦脈。”種玉的目光透過酒爵,仿佛看見了千年前鐵騎城漫天飛舞的礦塵。
種玉轉身走向內堂深處的琴案,案上擺著一張七弦琴,琴身漆面如墨,琴軫上纏著暗紅色的絲絳。“這張'焦尾',是小生仿制古法所造。當年在流月城的竹林里,為尋一段合適的桐木,險些被守林的熊獸人當作盜賊。” 他的爪尖兒輕輕撥動琴弦,發出清越的泛音。
放下琴撥,種玉從懷里,貼近心臟的位置取出一枚小巧的玉鹿。那玉鹿通體雪白,兩顆藍寶石鑲在眼睛處,在光線下幾乎透明。
“這枚玉鹿最是特別,用的是墜玉城特產的和田玉。雕刻時小生總想起...……”話到此處突然頓住,他垂下眼簾,濃密的毛發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緒。玉鹿在他掌心微微發燙,仿佛承載著說不出口的思念。
種玉輕咳一聲,將玉鹿放在了桌上,轉而從博古架頂層取下一卷竹簡。竹簡用靛青絲帶系著,展開時發出沙沙的輕響,里面像是記載了許多的故事。
“這些故事若真要細說,怕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他溫潤的嗓音里帶著笑意,卻藏著更深的東西。
窗外的風忽然大了,吹得檐角銅鈴叮當作響,他腰間玉佩的流蘇也跟著輕輕搖曳。
最后種玉走回茶案前,執壺斟茶的動作行云流水。茶湯落入白瓷杯中,騰起裊裊熱氣。“小獸若是不嫌煩,往后常來坐坐,小生慢慢說與你聽可好?” 他抬眼時,棕色的眸子在茶煙后若隱若現,像是沉淀了千年的琥珀。折扇"唰"地展開,扇面上小鹿在風中奔跑,仿佛也在等待一個回答。
“這會不會打擾到老板了……畢竟店里的東西我一個都買不起。”銘安有些局促的說著。
“小獸這是說的哪里話,小生開店本就不是為了那黃白之物。若是小獸喜歡,常來陪小生說說話就已是極好的報酬了……”種玉帶著笑意說著。
“這枚玉鹿就當是見面禮,小獸且收著。”他的爪尖在案幾上輕輕一推,玉鹿便滑到對方面前。這個動作他練習過千百次。千年前教書時,他總這樣把糖果推到某個貪吃的小獸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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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這太貴重了,使不得,使不得!”銘安有些驚訝的看著種玉推過來的玉鹿,有些手足無措的說著。“我們今天才剛認識,這禮物著實是有些貴重了。就算我一天十二時辰陪你說話,也抵不上這一只玉鹿啊……”
種玉走了過去,拿起了那枚玉鹿,從旁邊拿出一條紅繩穿過頂部,變成了一枚小鹿吊墜。
“不過是一些俗物,怎抵得上這相見的緣分。”種玉小心翼翼的將小鹿吊墜掛在了銘安的脖子上,他的爪子有些顫抖。
“傷情燕足留紅線,惱人鸞影閑團扇。”
“況且這如意坊本就是為了……為了某只小獸而開,這里的一切都屬于他。”
“連我……也是他的。”
最后的一句,種玉只用了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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